我怕二爷有危险。
这产妇晦气一说,我原先也是不信的,甚至嗤之以鼻。
可临到自己身上,我又害怕会是真的。
万一二爷因为进了东屋沾染了晦气,出了点意外,我们娘儿俩怎么办?
以前我眼里只有钱,二爷没了就没了吧。
现在可不一样,他还得活着挣钱养活我们娘儿俩,休想撒手不管我们。
况且,他要是出点事,我还得帮着他照顾二奶奶娘儿俩,我可不愿意成天和二奶奶待在一起。
光是一想到这件事,我就觉得浑身长满了刺儿,哪哪儿都不舒服。
二爷拗不过我,只好一切随我。
“等进了腊月,我就叫人送吴妈妈回登州府,荣娘也要生了。”
我瞥了二爷一眼,见他一脸惆怅,心里就有些酸溜溜的。
到底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哪怕做了这么多糊涂事,他心里也还惦记着呢。
转念一想,我又骂自己不知足。
二爷是个货真价实的老封建,他惦念着自己的正妻嫡子,也没什么不对的。
我与其吃醋,搞精神内耗这一套,不如先顾好我自己。
琼斯和约翰逊几天后又来了一次,这次直接敲定了生意,二爷也没跟燕王要钱,八万两银子,他能拿得出来。
先付了一万两的定金,琼斯那边把约翰逊留下了,二爷这里派李忠带着一队人马,随常大人一道,先走陆路往南边去,再坐船跟着琼斯和陈先生去南洋,将暂寄在南洋的枪炮运过来。
我担心倭寇会在海面上劫持,二爷却面色阴沉地摇摇头。
“这群倭寇精明着呢,见了是西洋人的船,就不敢轻举妄动,听闻西洋人已经打下他们两个岛了,何况东瀛离南洋远着,他们过去也不方便。”
他站在海滩上,望着同样阴沉沉的海面,一言不发。
二爷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