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莫要慌,”钱妈妈低声出着主意,“有些爷们儿就喜欢这样的,兴许春兰就能入了姑爷的眼呢,那边院里的南姨娘不就是个泼辣性子?春兰也烈得很,又偏偏是这个打扮,那爷们儿弄起来不更有滋味儿?”
张太太便笑了,主仆两个挤眉弄眼的,真恶心。
恶心得我又想吐了。
春兰还自以为得了意,瞥了我一眼,见我脸色不好,还以为我是被气的。
“哟,辛姨娘怎么黑着脸?难不成是见奶奶抬举我,怕我分了你的宠?”
谁稀罕这个!
我冷笑两声,叫牡丹几个别扎了,把簪子都收起来,又掏出帕子捂在二奶奶的人中上。
“奶奶再忍忍,大夫很快就来了。”
有了春兰做对比,二奶奶再看我的眼神,竟有了些许柔情。
“辛夷,终究还是你好。”
这句话我听了无数遍,耳朵早已经生了茧子。
以往她打我骂我不给我饭吃,而我为了不被发卖,为了她许我的自由,忍气吞声,为她做诗词博名声,帮她作弊求夸赞,她每每都会拉着我的手,说不该打我,说还是我好。
到头来呢?
还不是把我当个物件儿。
她会演戏,我比她还会。
“奶奶莫要说这样的话了,”我扶起二奶奶,“地上凉,奶奶还是进屋歇着,大夫一会儿就来了。”
二奶奶进了屋,上了炕,才支起身子,吩咐叫人不用请大夫了:“我真的没事,只是嘴里生大疮,请什么大夫。”
先前她说这个话还有人信,现在她一脸青灰,人中都被扎肿了,这副鬼样子不请大夫来看怎么行。
张太太还在外头聒噪,这回倒是没骂人,听着像是在对春兰耳提面命,说着些要守规矩,要听话的陈词滥调。
二奶奶一脸烦躁,叫牡丹去外头说一声,她头疼,请张太太回屋歇着去。
牡丹才迈出腿去,又回到屋中:“奶奶,方嬷嬷来了。”
跟着方嬷嬷一块儿来的是红桃,还有个头发胡须皆白的老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