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继续靠前,看看热闹,王猛子忽然靠过来,低声说道,“师傅,这边儿出了点事,张横他们救了一个人,来历不清楚,不知道怎么处理。”
叶渡颔首,跟着王猛子来到了队伍后方。
张横、童威等人聚集在一起,等待着叶渡到来。
在他们中央地面上,躺着一个浑身都是血渍的年轻人。
年轻人处于昏死状态,但是依然能够察觉到微弱的呼吸。
因为受伤的原因,年轻人的脸色很是苍白。
王猛子说道,“师傅,这个年轻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一头栽倒在地上,就昏死过去了。”
“刚才我观察了,他后面没有追兵,不过这年轻人也没说啥,咱们也没法确认他的身份。”
“咱们来这个地方,人不生,地不熟的,要不要直接扔出去?”
叶渡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眼前这个年轻人。
年轻人的身上确实没啥有价值的线索,就是两件叶家生产的纸衣。
如今叶家的纸衣,随着叶家军地盘的拓展,生意也是越来越好了,几乎到处都有人穿这种衣服。
不过如今已经被弄得破破烂烂,掀开衣服,可以看到身上全都是伤口。
不过伤口不算是很深,似乎是遭受到了刻意的虐待。
扒开他的嘴,里面还有一股子人参汁的味道。
叶渡便大体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只是不知道是谁这么狠辣。
叶渡起身,对身边儿道,“先救人!”
军中随行的军医,上前将年轻人抱起来,头稍微放高一点,拿出草药葫芦,喂了一粒丹丸,又给他喝了些水,最后拿出针灸,在头上扎了扎。
这随军的军医,都是有本事的,除了外科手段厉害,这银针的本事也非常了得。
针灸扎下,没多久眼前的年轻人就逐渐恢复了神志。
他睁开眼睛,看着身边儿的重任,呼吸虽然依然微弱,但众人都能看得出,他眸子里求生的欲望很强。
单单是这一点,就足够周围将士们敬佩了。
“莫要管我了。”年轻人声音沙哑。
“你是什么人?”王猛子声音低沉的问道。
“你们不要管我,我是在兜鍪山逃出来的,你们管我,会给你们惹上麻烦。”眼前这年轻人的气息非常微弱,断断续续。
不过,不希望周围人管闲事,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的心态是真的。
程日华在一旁开口道,“看来,此子的仇人,是有些手段的。”
叶渡点点头,旋即看向王猛子。
王猛子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看了眼王猛子,又看了看做主之人的叶渡,又见周围一大队卫士,犹豫了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我叫马奔雷.......兜鍪山的贼子正在猎杀我......他们用不了多久就到了......你们把我扔的远些.....这伙强人厉害的很,不要惹火上身。”
叶渡开口道,“为何要猎杀你?”
那年轻人毫无血色的脸上,忽然爆发出了一丝神采,他声音变得坚定,咬牙切齿道,“因为我杀了他们的堂主!”
周围人都是微微一愣。
叶家军的将士们都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堂主是什么人物,想来在兜鍪山的匪徒中地位颇高。
难怪他身上那么多的伤痕,原来是结下了过命的梁子。
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不可能轻饶,毕竟手底下那么多兄弟看着呢。
马奔雷断断续续的说道,他原本是给朝廷养马的马夫,后来朝廷的马政崩坏,他便丢了生计。
幸好他自幼得名师指点,学成了一手精湛的齐射之数。
他便花光家中的积蓄,做了个朝廷的马递,后来朝廷改制,丢了官身,但好歹做马递时,结交了不少人脉,经常做一些看家护院的事情。
有一天他给人送信时,被兜鍪山的匪口相中了本领,便趁着他不在家,偷偷掳走了他两个儿子,威胁他上山从贼。
马奔雷没有办法,只能上山从类贼,依靠自己的本事给山贼卖命。
马奔雷也是听过不少江湖豪杰的话本的,什么大家替天行道,兄弟情深之类的。
结果上山之后才发现,原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大山之上等级森严,那些往日里受苦受难的人,一旦得了权势,竟然比官府的狗官更过分,往死里压榨人。
他成了彻彻底底的牛马,甚至连饭都吃不饱。
但他不敢懈怠,生怕惹恼了上面的头领。
他自忖自己还算是兢兢业业,早晚有招一日换回孩子,谁曾想,又一次外出办事回来,他得善良人得知,自己的大儿子被人家堂主给吃了,二儿子正在被吃。
原因是堂主身体有隐疾,不知道在哪里得到的偏方,便不顾一切的做下此事。
他们觉得马奔雷虽然弓马娴熟,但是为人老实,肯定不敢反抗。
他一怒之下,趁其不备,直接将堂主给杀了,然后逃了出来。
但是这兜鍪山的势力很是强大,跟官府还有所勾结,他刚下山不久,就被朝廷的人给抓起来。
山主不管不顾,非要给他拿做小舅子的堂主报仇雪恨。
幸好,山中有善人,知道自己的悲苦,趁着行刑之人喝酒吃肉的功夫,偷偷将他放了。
他偷了一匹马,一路跌跌撞撞逃到了此地。
但兜鍪山已经率众追了过来,用不了很久就能到。
叶渡冷声道,“这个兜鍪山的山主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