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渡挥手示意他们不要情绪如此激动,“目前据我所知,他们也就集合了几千人吧?这点人,够干什么的?”
刘若宰摇头道,“那是因为河南道的烧盐的灶丁还没就位。”
叶渡忍不住冷笑,不屑地说道,“说实话,我越来越瞧不起你们河南道躲在暗处使坏的这帮人了,顶在前面的大都督府,也只是会使小绊子。”
“准备跟我大干一场吧,主力折冲府看不到几个,山贼响马也不敢出头,最后竟然要动用烧盐的灶丁。还真的是奇怪了,你们不会觉得,灶丁有什么战斗力吧?”
刘若宰却摇头,正色道,“郡守,事到如今,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和谈了,那我就多劝你几句。”
老夫子的状态很是复杂,他话到嘴边儿,又闭上了。
但闭着眼睛,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说道,“你或许不知道,你们河北道开始大卖私盐开始,便将整个河南道的制盐厂逼进了绝路。那些灶丁在制盐司的宣扬下,一个个对你们恨之入骨。”
“而且制盐司跟其他朝廷衙门不一样,他们有的是钱,每年截留的钱,足够他们武装数万大军,甚至之前他们还曾经参与过剿灭海贼。”
“这一次进攻你们,这制盐司绝对是主力。因为消灭了你们,他们的盐才能有个好的销路。”
“看来这一切,最终还是要落在利益上来,我们得罪的人可真的够多的。”叶渡不温不火的说道。
“你也知道,你说说你做的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哪一件是让人省心的,你恨不得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之前有弟子跟我说,你行事还算是稳妥,知道分土地,照顾百姓,也是将大户分层次,打倒一批,拉拢一批,可我后来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之后,我才发现,你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这位老大人说话的时候,多少是有点痛心疾首的。
之前他觉得,叶渡这种人物,赶走了梁山贼、赶走了大泽山贼,甚至还能击败契丹人,博平郡的百姓是真的有福了。
可是结果他发现,自己想多了。
叶渡就是个胆大包天,行事无所顾忌,彻头彻尾地莽撞人。
很多梁山贼、大泽山贼都不敢干的事情,他都做了。
甚至叶渡这家伙还不如契丹人,契丹人还知道照顾照顾贵人,拉拢一番,承诺一番呢。
结果这家伙,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人头滚滚。
见叶渡终于若有所思,似乎听进去了自己的话。
老夫子继续将此次对付大泽山的几个将领和文官的大致脉络跟叶渡说了说。
这群人简而言之,就是达成了一个利益同盟,只要拿下大泽山,拿下了叶渡,便可以重新将河南道失去的利益重新夺回来。
那个时候,他们就掌握了好处分配的话语权了。
当然,这期间不免有无数潜客你来我往,互相讨价还价,这个过程中,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这也是,叶渡在大泽山呆了那么久,对方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原因。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协商,各方势力之间,已经达成了协议,已经可以调兵遣将,对大泽山动手了。
老人家又说了一番对方的兵力配置,谁负责主攻,谁负责后勤的调动,虽然不是很细致,但是叶渡也能了解个大概。
叶渡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后来想想算了。
这位老夫子虽然和光同尘,虽然已经堕落了,但是心里其实还是向往光明的。
其实,老夫子的描述,是非常片面的,都是他肉眼可见,以及他弟子跟他所说的一些方面,他看不到全局的。
这件事情那,从头到尾都没有谈的可能性。
连大都督府都只是马前卒,可见在河南道的这张大网之外,有一只神秘的大手在操纵着一切。
这样的势力,是不会允许叶家军在河南道存在的。
尤其是叶家军存在于此,可是彻彻底底的改变一切,真的让叶渡做成了,一切牛鬼蛇神都得死,这些人的辛苦谋划更是会烟消云散。
所以说,这位老夫子就不该来。
这位老夫子明显没有想那么深,他继续痛心疾首地说道,“叶郡守,放手吧,外面都是敌人。你有远大的抱负,你想爱民如子,咱们一步步来。”
“圣人云,治大国,若烹小鲜,急不来的。”
叶渡摇了摇头,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水,算是表达他此次之行,并且说了那么多的谢意。当然,叶渡也有一次愧疚的情绪,因为刚才自己说话有些着实过分了。
结果这位老夫子依然不停地劝告,“叶郡守,你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答应他们的条件,他们还送你百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