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着这群刚刚从战场上走下来没多久的俘虏有纪律性几乎不可能。
张大隗手里拎着鞭子也没用,直到叶渡亲手刺死了某个不知道好歹的家伙,才成功震慑住了他们。
晚饭是米粥,还给他们配了小咸菜。
这群人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闹事儿者,脸上一点怜悯都没有。
而是三三两两,一人一个小板凳。
一名俘虏喝完米粥,嘴里还感受着小咸菜传来的咸咸的味道,感慨的说道,“这位叶大郎人真好啊,咱们杀了人,杀了官,最后不仅收留了咱们,还管饭吃。”
“就是这一碗米粥有些不太够,能够再给个炊饼就好了。”
“去你娘的吧,还给你炊饼,怎么不给你个娘们?”
“就是,当初你东家给你一根狗都不吃的骨头,你都能砸碎了舔半天,然后还笑着脸叫人家祖宗。”
“那时候也没见你奢求那么多呢?”
“就是,这米粥多香啊,而且还给咸菜。”
能吃一口包饭,对于被逼无奈造反的百姓来说,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忙活到了半夜,才算是让这些俘虏都吃饱饭。
这些俘虏坐在凳子上,感受着肚子暖洋洋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再觉得跟先前一样难受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传来了喊声。
而这一次出征的士兵,则一个个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
为何?
因为上面说了,要发赏钱了。
叶渡站在打谷场上,手里拿着厚厚一沓册子,王老五一如既往的蹲在台秤前面。
这是一种后世才出现的工具,是叶渡在商城里兑换的,比起先前的秤砣方便太多了。
在王老五旁边儿站着几个大汉,每当念到一个名字,就将铜钱扔在台秤上,王老五蹲在那儿拨弄,计算重量。
叶渡高声道,“王大胆,杀敌四人,赏钱二十贯,薄田三亩,糙米二十斤,鱼两条。”
“拿走!”王老五挥挥手。
那新兵兴奋的跪在地上给叶渡磕头,高声道,“东家,俺的命以后就是您的了。”
能不如此激动吗?
这个王大胆只是个新兵,若是种田,一辈子都不可能攒下那么多的钱财。
可就是跟着出去剿匪,也就是所谓的地方上小规模的零星暴动,就跟着赚了二十贯。
而且身上的伤,还是因为过于激动,砍了自己的腿。
一口气发钱发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发完。
多的像是张大隗这样的猛男,一口气就要发一百贯。
少的也有五贯,十贯。
看着大家伙费力的背着钱,往营地里走,叶渡不由的微微皱眉。
现在人手太多了,跟之前一样往他们家里送,已经变得不现实。
士兵背着铜钱太麻烦了,将来有机会,要弄个银行啥的。那些商人们不是一直撺掇自己搞么,让士兵把钱存进去,然后放贷给那些商户。
到时候自己和士兵而言能拿到些许新的好处。
领到钱后,有些老兵则计划着寄回去多少,或者什么时候请假送回家。
至于新兵则开始交头接耳,盘算着怎么花这么多钱。
“张大隗!”
“王猛子!”
“虎子!”
“末将在。”
听到叶渡的呼唤,众人齐齐走了出来。
叶渡沉吟道,“我打算扩军,明日起扩编乡兵,你们放出风去,这一次一口气再招两千人。”
张大隗迟疑道,“这,这,是不是有些太快了,这些当兵的吃的可不少。”
叶渡解释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今各地总是动荡,一来咱们要派遣乡兵镇守地方,二来这些俘虏也需要有人看守。”
“别看他们一个个跟绵羊一样老实,但毕竟见过血,有过人命,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给咱们惹麻烦。”
“有所震慑,终归是好事儿。”
先前杨长史将这群人放回家,听之任之,就是个典型的错误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