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和平,前线总得加派军队吧?
加派军队就需要运输军粮吧?
现如今全国各地都在闹灾,总不能让百姓大规模闹起来,给突厥机会吧?
如此一来,即便是不打仗,也各处都需要花钱。
阁老薛霖沉吟了一番之后,就对众人开口说道,“此事便交给温相处理。”
得到了差遣,温如海大喜过望,连忙上前行礼,“必不负阁老所托。”
温如海之所以在官场之上,官运亨通,跟秦颂还不一样。
他心里很清楚,光靠拍马屁肯定是不过的。
还得本身有实力,有家族的助力,在官场上有势力。
可以实打实地办事。
当初圣人为什么重用自己?
还不是因为自己可以给圣人搞钱?
如今薛霖当政,执掌大权,让圣人与中枢剥离,不知道外面的风风雨雨,大家日子过得无比潇洒,无数人被夺了权柄,为何自己却不受任何影响,依然蒸蒸日上?
还不是因为我温如海可以搞来钱?
想到此处,温如海看了一眼不远处老神在在,一言不发的杨相,心里万分的蔑视。
连自己家的孩子都送到了偏远的河北道,可见这老东西已经意识到,在这里根本斗不过我们,彻底放弃了。
三下五除二,处理完太平钱问题的阁老薛霖,心情不错。
至于突厥人,从始至终都没被薛霖多一点的重视。
在薛霖,甚至于在场的所有人看来,这群蛮夷,虽然无比的凶残,但是他们更喜欢牧马,喜欢广阔的大草原。
中原的生活,完全不是他们喜欢的。
他们即便是南下,也是抢一波再走。
所以在他们来抢劫之前,自己把钱米准备好,给送过去,他们还跑过来有什么意义呢?
而且薛霖还存了别样的心思。
那就是钱米养人,这些好东西送到草原去,他们过惯了奢靡的日子,用不了多久就会堕落。
到时候骑不了战马,轮不动刀枪。
而中原休养生息个十几年,没准儿还能反推过去。
到时候自己靠着巨大的功绩,未必就不能欺负欺负圣人的孤儿寡母。
至于皇室有赛王有如何?
就指着他们掌控的那巴掌大的地方,又能嫌弃何等风浪?
一旁的秦颂,从一穷二白走到今天,靠的就是察言观色。
他一眼就看出了今日阁老心情不错,便笑着提议道,“阁老,眼下天色尚早,政事堂的事务又处理的差不多了,不如咱们去芙蓉园办一场宴会,看一看胡姬的胡旋舞?”
听到秦颂的话,在场众人都眼神一亮。
手指轻轻地指了指秦颂,语气颇有几分呵斥的意思道,“你呀,你,如今我大乾四处闹灾,咱们做宰执的却要跑到芙蓉园兴师动众的举办宴会,还要看劳什子胡旋舞,让百姓们如何看我们?觉得我们这群宰相不务正业么?”
“那......”秦颂垂头丧气,摇头道,“阁老息怒,我也是一片好心,大家处理政事,都颇为劳累,戏耍一番,也好恢复精神,继续为国操劳。只是百姓愚钝,不明白其中精髓罢了。”
薛霖微微摇头道,“你也知道百姓愚钝,但我也知道诸位最近操劳得很,这样,去我府上吧,如今圣人身体不适,咱们都低调些,免得让某些人说闲话。”
一众宰执照例拜见了圣人,只是连圣人的甘露殿都没有进,只是在殿外装模作样的走了个形式,问了问圣人的病情,然后便心情大好的一股脑去了薛霖府上。
饮酒作乐好不热闹。
酒席间,开怀畅饮,薛霖觉得还差点意思。
又将朝堂上的门生故吏一股脑的叫来了不少,这些人骑着马,坐着轿子,一股脑的都赶到了他家府邸门前,甚至于堵塞了朱雀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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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甘露殿的圣人也终于迎来了久违的清明之色。
面色苍白的坐起身子,看着侍奉在身边儿的宫人,艰难道,“今日是什么日子?怎么不见宰执们朝拜?”
侍奉在一旁的内侍早就被薛霖控制,看着忽然起身的圣人,先是吓了一个机灵,不过旋即就镇定下来,赶忙叩首道,“宰执们处理政务,颇为繁忙,今日来拜见圣人时,您还在昏迷之中,便退下回各部坐堂了,要不奴才给您叫过来?”
圣人当初能摆平朝廷,执意亲征,自然有几把刷子。
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身边儿人有问题,但奈何身体靠不住,总是昏迷,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沉吟了半响,也是刚才开口消耗了不少体力,最后开口道,“罢了,朕还要休息,你先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