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人受她感染,也觉得胸膛,有一股气在其间,来回游走,激荡着她的灵魂。
谢大娘子仰着头,“可是将来若是嫁了人,夫家不喜你做的事,又当如何?”
“阿姐,我们修道之人,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从修心开始。为了任何舍弃自己的本心,都是不值当的,如果那个连自我都没有了,又如何值得旁人去喜、去爱呢”,道一不甚赞同的说,“若是那人连你的喜好都容不下,又谈何喜欢你这个人,喜欢你,不应该只看得到你这张脸而已。”
“娶你回家,难道只是为了娶个木头的吗?”道一实在不明白,世人的想法,怎么那么奇怪,她跟在大理寺,见过太过夫妻之间的案子,多数都是成婚前,与成婚后,恩爱缠绵,变成了势同水火,也有的成婚前从来不相识,但经过慢慢相处,也会变得恩爱非常。
谢大娘子自小经历,让她心思异常敏感细腻,她细细口味道一的话,不由品出一番道理来,“倘若一个人有自己想做的事,且为之付出努力,即使将来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抑郁不平,可若是一个人凭依着另一个人而活,为了那人毫无自尊可言,即便是嫁了人又如何,不过是匠人手中的傀儡罢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的喜好,便是一种信仰、一种寄托,若无这些,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异处。”
道一连连点头,止不住的夸赞她,“我的阿姐好生聪慧。”
她又说:“郎君行于外,女子居于内,好似是世间常理,可不过是除了女子天性势弱之外,还有便是自古以来的流传下来的习俗而成,女郎能做的有限,自会想要抓住仅有的后宅之所,又或是试图想要抓牢一个郎君,全身全心都扑了上去,可是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成为另一个人,全身全心的凭依,一人负荷两个,那样做的话,只会是两个人一同沉没而已。”
“可若是女郎有事可做,那便不一样了,即使不像郎君那般,入朝为官、驰骋沙场报效朝廷,也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可安身,亦可立命。”
谢大娘子噗嗤笑了起来,又有些怅惘,有些释然的问她,“小一,你可有信仰?”
说起这个,道一就来了精神,眉眼之间万分灵动,且有一股自豪横于眉眼之间,“那是自然了,我们的祖师爷,便是代代相传的信仰,他的修道精神,是我们毕生的追求.”
提及祖师爷,她的脑海中人影一闪,如天上明月一般,将整个心房占据。加之今晚同谢大娘子的聊的又是一些,情情爱爱的,她的小脸不期然的有些红。
谢大娘子瞧见了,有些担忧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和脸,“小一,你的额头和脸好烫,别是风吹着给冻着了,我们回房歇息罢,明日还有得忙呢。”
道一更是羞得不行,脸越发的烫,生怕谢大娘子还要伸手,便揽着她纵身跃下房顶,两人回房清洗一番,又是一会儿功夫,待她们换好衣裳躺好,更夫已是敲响了三更。
两人皆是头回与人同榻,盖因两人之间有种难言的默契,倒也不尴尬,此刻在闺房之间,与方才的以天为盖地为被不同,此刻的她们更像是寻常的姐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