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腆着脸应下,他阿耶排行老二,同辈时有戏称,倒是无伤大雅,“家父时常念叨着你。”
杨渊源点点头,“陆老二走出美人乡了?舍得惦记他人了啊。”
陆云大窘,“......杨伯父说笑了。”
杨渊源正想说,老子才没开玩笑。
王玄之同阮思,见状齐齐上前见礼,“杨伯父!”
杨渊源盯着这两张脸,满意的点点头,“担得上连璧之称。”
阮思只看得到面前两道人影,他望其中一道,尤为遒劲,极具风骨的身影,“杨伯父说笑了,那不过是长安城里的人闹着玩儿的,更何况有伯父如此珠玉在前,小辈难当也。”
王玄之见他今日所着服饰,与那日在竹林所见,已然不同,锦衣华服,也掩盖不过他的淡然洒脱,尽数装进了清贵的骨子里,令人目眩神迷。
这是连‘戏服’都穿好了呀。
那日分别杨渊源,分别之际,他可是扬言回京城看戏的,既是看戏,又有什么比融入其中,更能食髓知味的呢。如今的他缺的便是这一份与世人‘共情’。
杨东亭也在打量二人,他们各家一直有交集,但他与这两位,能碰到一起的机会,还真不多,尤其是阮思,自打眼睛不好了之后,阮家更是将他当大家闺秀一般藏了起来。
多年不见,竟未有半分颓唐,这份心性难得。
王玄之已然成了同辈中的高山,但他也是不输的。
杨东亭挺直了脊梁,眼神坚毅。
杨渊源悄然点头,眼底有浅笑。
王玄之拱身一揖,“杨伯父多日不见,风采依旧。”
既说几日前,又说十几年前。
杨渊源笑看着他,“不愧是南渡的后人,心眼比起他来,也不遑多让了。”
王玄之笑眯眯的,“家父也时刻念着谢杨伯父。”
“他带着娘子云游四海,好不快活。长安城在什么方向,他只怕都记不得了,又如何会想起京中还有‘老友’呢!”老友两字,咬字尤为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