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跟着嘿嘿笑了起来,“陛下宽仁,奴婢这么多年过来了。”
圣人收敛了几分笑,“若是都像你这般懂得感恩,又怎的会闹出这么多事来。”他眼里闪过一丝怀念,“若是当初就在太原,朕的几个儿子,兴许就不会闹成如今这般模样了。”
张德陪着一张笑脸,夸赞道,“大郎君与几位郎君,皆是一等一的好儿郎,几位郎君兄友弟恭,且为大周征战四方,扩展大周疆土,陛下又何须忧心。”
圣人想了想,“你这老货倒是会说话,从前也不见你有这口舌,太极殿里的口水吃多了,你做事倒是越发的谨慎起来了,”见他紧张,又夸了起来,“不过你倒是有句话说得不错,朕养了这么几个好大儿,是大周的幸事,怎的还要朕来头痛,你着人去传大郎。”
张德:“......”大郎君,老奴对不住你。
太子就住在皇城太极宫旁的东宫,由此而去的人,往返半个时辰足够了。
他此刻在演武场上练习射箭,太子的箭术很是不错,张忠跟着东宫的左卫率来到演武场,正好从箭耙后面路过,箭矢穿透红心而过,擦着他的脸过去,将小太监的脸吓得煞白煞白的。
太子将弓扔给一旁的右卫率,候着的婢女立刻捧着汗巾上前,他接过汗巾擦着脸上的汉珠,又擦擦手上的脏污,将汗巾又抛了回去,这才问道:“张忠,怎么是你来了,你义父呢。”
张忠白着一张脸回话,“回的话,义父如今在陛下跟前伺候。”
太子此时面带薄红,似笑非笑的眼中,多了抹探究,却是什么也没说,而是问道:“那你不在张德那里等着,阿耶有事找不着人,你们父子小心一身的皮子。”
张忠一抖,方才被那箭吓得三魂不见七魄,此刻终于想起目的来,“大郎君,圣人急召你,现在太极殿等着,还请速速随我前往。”
太子漫不经心顷刻化为利刃,他眼神直刺对方而去,“张忠,阿耶急召,你竟也能忘记,希望你好自为之,本宫今日着急见阿耶,便先放过你了。”
几句话的功夫,张忠回过神来,太子人已经走远了,他有些惊讶的发现,对方连衣裳都不曾换掉,就这样进宫了,这便是皇家嫡长子的底气么,他打了个哆嗦,小跑着追了上去。
太子到的时候,御案上的折子并未收起。
圣人甚至当着他的面看了起来,“大郎来了。”
太子躬身行礼,“阿耶急召儿臣,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