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亭来回窗边数次,频频望向窗外,满心满眼的都是期待,他没见着预期的人、物,神情不见失望,反而越发的期盼了起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他也说不清的紧张。再一次临窗看去,他眼眸微眯,阖然又睁大了,连忙整理衣裳,忙唤道:“小满,快快随我去迎人。”
小满瞧得眼睛有些疼,他们家郎君昨日收到一封邀请信,人便开始兴奋不已,今晨更过份,为了不耽搁看书的时辰,比平日还早起了一个时辰准备,距离到有间的约定,早过来了半个时辰,就点了壶茶水,只喝了半杯,依他的目力来看,有间便是用山泉水煮茶,今日郎君也尝不出好坏来。
“郎君莫急。”小满恭敬的过去,将人扶出了门。
两人脚步有些快,下楼不复往日的从容。
到了有间客栈门外,杨东亭施施然一礼,“见过王寺卿。”
王玄之立刻将人扶起,“今日某以王家二郞,与东亭兄相见。”
杨东亭从善如流的应下,丝毫不见方才的紧张,“安道兄,怎么的有空约我来此。”他又与同行的人一一打了招呼,“夷之、小一师父你们也来了。”见到他俩时心里咯噔,表面仍旧笑呵呵的,镇定从容的吩咐道:“小满去将小二传来。”
他将三人迎进厢房里,再把厢房门一关,隔绝外间一切探究。
杨东亭拍拍起伏不定的胸口,把心一横,眼一闭,问道:“安道兄你直言便是,某那小厮小满,莫非也是妖怪变的了?”在三人精彩的脸色里,他一揖到底,“小满自小便陪着某长大,某的院子里也从未出过怪事,他也不曾害过某,还请几位手下留情。”
三人仍是不开口,只是神色纠结的盯着他。
杨东亭捂着胸口,靠在厢房门上,他喉头有些发紧,“难道那个妖怪竟然是某?”他脸神阴晴不定,“某的父母都是人类,难道某是捡来的孩子?”
道一‘好心’提醒他,“若你没有修为,对方是人是妖怪,你不大可能察觉得出来。”
杨东亭痛心疾首,“某竟不知向来疼我的父母,竟然对一个妖怪的孩子,视如已出。”他眼角清流两行,“某自认十余年并未害过人,若你们要取了我的性命,便来吧,但请不要公告天下,杨氏经不起如此大的丑闻。”
陈夷之嘴角直抽,“东亭兄倒与许家东亭,有些相似之处,难怪你二人起了想同的名字。”
王玄之抚了下额头,幽幽的叹了口气,“东亭你平日里,可有照过镜子。”
杨东亭眨了下还挂着泪珠的眼睫,不明其意,“每日梳洗之后,自是要对镜整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