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墙少年,初次见面,幸会幸会。”道一莞尔一笑。
王玄之想他肯定自己捡到了宝,有些伤口起了严重的脓疮,需要将里面的毒血彻底清除,伤口才会完全好转,前提是遇上好的大夫。
陆云怅然若失的摇头,嘴边泛着苦味,“这些年我一直在想,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对,直到收到安道的书信,方才明白,有时君子并不是那么好当的,若我再勇敢一步,兴许穗娘——”
道一并不认同,她板着一张小脸,上面全是认真,“并非是你不够君子,也并非是穗娘就移了性情,而是因为那妖怪会花言巧语,穗娘居于后院里,哪里见识过人心、妖心的险恶,一骗一个准,若是她们看得够多,又岂会轻易被迷了眼,分不清真实与虚假。”
杜康与穗娘留下的记性,她都完全看过,“穗娘并非不喜你,她只是被一时的新鲜迷了眼,换句话来说,那妖怪不过是她图的一时新鲜,并非付出了真心,妖怪使出浑身解数,才换她淡淡一笑,不似与你相处,她是真心的高兴。”
“若真要说起来,只怪你们太年轻,太容易相信别人了。”道一老气横秋的说着。
王玄之满心满眼都是她,并未打断她的感叹,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下的,轻轻点着桌面,眼神时而幽远,似是在出神,不知他在想什么。
“哦,对了!”道一双掌合十,随后在黄布袋里翻找了起来,“我寻思你上京,也是为了穗娘罢。”她拿出一块暖玉,在交给对方之前,仔细看了他的面相,“你的夫妻宫告诉我,你此生有妻子,会很幸福的。”
陆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家族至今未替他订下一门亲事,他心中亦只有一人,怎会有妻有儿女的,暖玉吸收他接下来的注意力,并未过多思量。
“此玉乃是我赠给穗娘的,当初听闻她病得厉害,便想替她找个好的护身符,但那时战乱、流民,使得一路难行,找了一年,好容易寻到了玉,但那日之后,竟是我二人的永隔之期。”陆云说得轻描淡写,听起来却是令人心惊肉跳。
他接过的暖玉,兀自跳动了起来。
那颗冰动的心,亦跟着活了过来。
陆云激动的问,“小一师父,这是——”
“穗娘的魂魄已在里头蕴养了些时日,”道一歪着头想了想,“有情人不成眷属,已经是莫大的悲哀了,虽不能帮她复活,但能让她亲口和你说几句话,她应该也会很高兴的。”
陆云像个傻子似的,立刻将暖玉贴在耳边,“小一师父,我怎的听不见穗娘的声音。”
“傻子!”道一暗叹一声,往事重合。
“傻子!”暖玉里的魂魄,梨花带雨。
陆云似有所感,他高兴在厢房里转了起来,“穗娘方才在说我傻子。”
道一心中一梗,我也说了,你咋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