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之不知她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阴阳不定的,他还是选择了坦陈,“你懂医术自然也晓得,男女之间是有差异的,尤其是此处,你的年龄应该早就有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头,那里上下滚动着一个结。
道一无语了,所以她装了一年多,敢情是在此人面前跟跳大神,“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拆穿我,好似在故意逗我玩儿似的。”
王玄之含笑望着她,“你回到长安之后,定然是要回家的,在这之前,我需要将一切准备好,彼时你初入人世,我并不想你牵涉过多的东西,在大理寺见惯了人心,或许才是最适合的时机。”
道一心头狂跳,还是那个人,笑容却有些不一样了,之前她能感受到,此人的笑脸下面,好似有什么东西压抑着,而今似猛兽,破笼而出了。
王玄之瞧她面带桃色,双耳亦被那抹‘胭脂’染红,他笑意愈浓,“且你虽不晓人情世故,但天性机灵,我觉得时机已然到了——”王玄之话还没说完,道一忽然想起一件事,“蓁姨说要上门,可却一直不得空,是不是你在从中做了手脚?”
在她咬牙切齿的目光下,王玄之艰难的点点头。
道一磨磨牙,“该说寺卿精明,还是好算计呢。”
王玄之还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她突然往车厢上斜靠着,人半瘫软着,“早就想这么做了,果然还是这样舒服,”她舒服的双眸微眯,“我也不想问之后的事了,懒得去动那个脑子,有什么事直接同我说便是了。”
道一手肘撑在窗户上,托着下颌,悠哉闲适的问他,“寺卿你常年在大理寺任职,对人体构造无比的熟悉,那么其他人呢,尤其是刑部的,或许比你更加的眼光独到,在你抢了他们风光的时候,会不会有那么一两个人,生心不满,拿此事做文章呢。”
王玄之笑容多了份肆意,“尽管来便是。”
道一手突地滑了,险些磕到牙,她垂眸看着多出来的手,比她的手还白皙,怎么也晒不黑,真是讨打,“寺卿可是有婚约在身的人,从前我不知你知我是女郎,你亦恪守本分,而今是想坏了规矩么。”
王玄之一时头大,果然还是生气了,连他的字都不叫了,“其实有一事,我一直不曾告诉你。”
道一意兴阑珊的摆摆手,还有什么能比今日的打击更大吗,过了不多久,兴许她是小娘子的身份,就要传遍长安了,届时仵作的身份,也有可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