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泽先生来了。”阿生瞥见了他们的影子,忙惊呼起来,旁边的小童见了这么多人,也不见他害怕,待行至堂中,见到主位的王玄之,扑通一声跪下,“求王寺卿替我阿耶查明真相。”
王玄之将之扶起,“孩子,有事慢慢说,莫急!”
小童脸上尽是坚毅之色,“我听他们说王寺卿很厉害的,手底下的人也功绩不斐,你们能既捉坏人,更可打杀妖怪,我怀疑我家里有妖怪,恳求王寺卿还我阿耶一个公道。”
“我听你谈吐口音,似是读书人家的孩子,你家阿耶是谁,又是出了何事,怎的不寻当地父母官,他们管不了自会上报大理寺的。”小童虽然镇定,其实内里已经慌乱,王玄之不着痕迹的替他梳理头绪。
小童似乎找到了开口处,“回寺卿的话,我叫袁不屈,我的阿耶是袁棠,昨儿个夜里去世了,但阿娘他们都说,阿耶是自己落水淹死的,与旁的人无关。”
“我去长安、万年两县报官,因为阿娘、阿翁、阿奶他们去县衙作证,所以县令不受理此案,”袁不屈红着眼眶强忍着,泪水在里面打转,也没有掉出一滴来。
他一抹眼泪,继续说道:“可是我根本就不相信,阿耶这段日子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从前也胆小,可他很疼爱我,每日归家,便会教我读书习字,近来这段日子,他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一般,每天都睡不好觉,前几日我打烂个花瓶,他险些蹦了起来,可他依旧没有骂我。”
“前天夜里被家里的仆人发现,淹死在家中的小池塘里,阿娘说他是一个人起夜,神情恍惚自己不小心淹死。”袁不屈根本信,“阿爹平日里胆子就小,近来被吓到了,他连刀子有锋,都不会主动去碰的人,怎么可能会走到池塘边去——”
“原来是袁小郎君,令尊可是在贺左司郎手下做事的掾吏?”同名同姓的人在长安城,便是案犯都有不少的,故尔有此一问。
袁不屈点点头。
王玄之心下暗叹,他想他明白为何这小童要取名不屈了,那贺杰欺辱两家人太过了,这是想让自己后人,不屈不挠的做个顶天立地之人,不要像他一样憋屈,单看这名,那袁大郎便不会太差。
“夷之你带人去孙家看看,孙二郎是否安然无恙。”王玄之忽然想到了孙家,他总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