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搀扶着他的人,不正是往日清秀,今日面如锅底,只一口雪白的牙还让她有些眼熟,不就是那个笑起来令人见之生喜,暖洋洋还渗得慌的道一仵作吗。
另一个,别以为你把杆银枪,用精麻布裹成了手臂粗的木棍,我就认不出你来,脸上密密的大麻子就算了,一边三撇猫胡子,都快咧到耳根后了,请把那侵略如火的容颜还给世间吧。
这三人是要闹哪样,来查案还是搞事的,雪月深深的怀疑。
这哪是来查案的,这不就是一个得了那啥不太对劲的病的,人都快咽气了,还要由丑得出奇的书僮扶着出来寻花问柳,他还带了一个打手,看谁不顺眼,那就让那个‘猫妖’一棍子打出去呀。
满脑子乱七八糟的雪月,索性一咬牙,泪在顷刻间涌出来,她瞄准了陈夷之,扑过去握住那杆看不出原样的长枪,“这杆我认得,堂哥是你呀,你们终于想起来京城寻我了吗?”
“我有许多话与你们说,快快进来喝口茶。”惊天动地的哭喊之后,三人木讷的跟着她进了屋子,也隔绝了里外的所有视线。
甫一落座,道一便惊奇问道:“雪月娘子,你将罪魁祸首抓住啦?”雪月有些尴尬,这话她没法儿接,只能将目光看向了陈夷之,比起快得道成仙的寺卿,三人中就他看着有经验的样子。
陈夷之顶着左右均匀的三撇胡子,一脸莫名,“———雪月娘子看我作何。”
算了,一条绳子上三个瓜,没一个不傻。
雪月放弃解说了,就凭这三人上个青楼,能把自己往丑里作,她就不该抱任何想法,不过她还是很好奇,“你们这妆,是出自———”
“嘿嘿,白日我见雪月娘子脸上抹掉的粉,这才一试的,没想到我竟如此厉害,一学便会了,还画了这么好看又厉害的妆,谁也认不出我们来。”道一骄傲的接下了这话,“你瞧我们在大堂待了许久,你的人都没来找我们。”
那句半道子都当不得的人,雪月怎么也问不出口了,毫无感情波动,笑着夸赞,“小一仵作可真厉害,”见她更是骄傲,另外两人也跟着点了点头。不由得有些怀疑,莫非自己审美有了问题?
可再看一眼三人的脸,果断的甩了甩头,可不能走了岔路子,可再看两眼,她竟然出奇的觉得就挺——好看的,真是邪了门了。
“雪月娘子你一直摇头做什么?”道一炫耀完了,又关心起了正事,“你说的那个常客,今夜可有再来?”雪月方要再摇摇头,便听外头的阿喜,有节奏的敲了三声房门,“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