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袁头上已开始冒汗了。他知道我这个刺儿头小子挺能打,但无论如何,自己也算久经战阵,开打之前还是对自己很有信心的。真正交手之后,他所有的信心如一团丝线,被恼人的狂风一根一根抽走吹散了。
“咔嚓”一声脆响,仅仅五十多个回合,袁大将军脑瓜顶上的头盔便不翼而飞。他下意识地晃了晃脖子,脑袋还在,就连脑瓜顶上的发髻,还保持着纹丝不乱。我真就不想将其一刀毙命,因而手中的长刀故意抬高了几寸。
袁大将军惊魂未定,就听到我低沉的声音说道:“这一刀是替我义父砍的。就因为你包裹的太严实了,他没能看清楚你的真面目,所以才会上当受骗。他一直待你不薄,你却总是存心害他。
袁大将军一声不吭,继续玩命地向我挥刀砍来。我轻松躲避之后,又一次反手为攻。
我们二人又战了几十回合,袁将军的口中发出一声惨叫。伴随着这声惨叫,他的整条左臂连带半个肩膀飞向了半空中。
“这一刀是替我那位方大哥砍的。方大哥派出了自己的左膀右臂、得力干将,帮助你训练淮北大营的新军。你却恩将仇报,伙同其他歹人用最卑鄙下流的手段置他于死地。”
袁大将军疼得哇哇乱叫,左肩处鲜血直流,额头上冷汗直冒。估计已彻底没心情听我再说些什么了。
我却一点儿也不着急。
只管自说自自话:“听人家说你很喜欢收礼。你曾经也是我的顶头上司,我却懵懂无知,从来没有给你送过礼。这最后一刀,就算是我给你送上的最后大礼,你不收也得收了。”
说着手腕猛然翻转,双臂推送用力,长刀锋利无比的刀锋,直奔他的腰间砍去。
这份大礼袁大将军还真就收下了,不过连句客气话都没跟我说,上半截身子就跌落尘埃,其下半截身子很不仗义,骑着马兀自逃跑了。我收刀在手,也懒得去追,随他去吧!
我回头瞅了一眼,那个胸前长着尺把护心毛的壮汉果然又被牛大宝那小子开了瓢。
我不禁微微摇头道:“这小子下手也忒狠了,专敲人家脑瓜。那是脑瓜,不是西瓜,今年祸害完了,明年还能从地里长出来。”
一瞥之下,我竟然看到了熊四海那个老丈人。他带领山上的一哨人马,肩扛着那把明晃晃的大砍刀,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按照提前的约定,他的额头上也勒了根红布条。
我心中暗笑道:“你家闺女就够难缠不听话了。为了担起责任,怕你受伤,我才让你在山上老实呆着。你还是要下来凑热闹,拦都拦不住。这父女俩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以后的日子我恐怕得哑巴吃黄莲,有苦也只能往自己的肚里咽了。”
好在整个战场已经接近了尾声,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了。我也就懒得再去劝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