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一个膀大腰圆,坦胸露腹,身着同样服饰的老兵哈哈笑道:“瞧你小子那熊样,旁人一眼便看出你是个怯生生的新兵蛋子。抢个把年轻女子拉回去消遣有什么大不了的?看把你小子吓的!
你知道我们淮北大营总统领焦大将军的底细吗?他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我。
他自己以前就是个街头的泼皮无赖,欺男霸女的事儿没少干过。因此只会对我们的所作所为睁一眼闭一眼。
再说了,咱爷们手里有刀。就算是打不过那些穷凶极恶的剽悍土匪,难道还干不过那些手无寸铁的刁民?兜里没铜,不敢横行;手里有刀,咱就是爷!”
一边说着,这位冯老大一边将手中一只肥美的鸡后腿咬下来一大块,几乎没怎么咀嚼就咽了下去。转头对掌柜的大喊道:“掌柜的,再给俺爷俩上一坛酒。”
掌柜的满脸堆笑,诺诺连声。待这位冯老大转过头去,掌柜的却忽然冷了脸色,冲他的后背翻了翻白眼儿,甚至低下头去向地面吐了一口唾沫。
冯老大边吃边喝,吃的满嘴流油。一边循循善诱地开导着对面瘦小的新兵蛋子:
“我们已经算低调了。上次营中的另一帮兄弟直接冲到人家家里面抓人,正好那小子旁边有个漂亮的妹妹。
我们那帮兄弟也许是憋得久了点,在人家家里面就把事儿给办了。那个漂亮妞身体也差点,当场就被弄死了。
后来当地老百姓们都不愿意,聚集起近千人挤到咱大营门前准备闹事,焦大将军只好亲自出面安抚众人。
他告诉那一群刁民,惹祸的并不是营中正式编制内的士卒兵丁,只是几个临时拉来在后厨帮着做饭的临时工。他们打着我淮北大营的旗号,恶意破坏我们淮北大营的名声,其心可诛。
大将军已经亲自下令将那几个人推出去斩首了。刁民们虽然对这个解释很不满意,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逐渐散去。
咱们焦大将军与衙门里的那位李大人他们平日里也走得很近。大家伙都是朝廷命官一家人,真出了什么事儿,绝对不会胳膊肘往外拐。你小子就彻底放宽心吧。”
那位小兵愁眉苦脸的说道:“如此说来,那一次惹祸的兄弟也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了,我们还是得小心些。”
冯老大晃了晃一身的肥肉,瞪大双眼望着面前那位瘦小的兵卒骂道:“老子说了半天,你小子怎么一点都不开窍呢?你真以为那帮兄弟们被斩首了?那都是说给外人听的。他们毫发无伤,到今日还活蹦乱跳的。
就是为首的那位兄弟受到了严厉惩处,甚至被逼到处借贷。给了焦大将军一百两银子这事儿才算完。
等于一百两银子买回一条命。这咱俩就私下里说说,这焦大将军,手也忒黑了点,说到底都是自己手下的兄弟,要价太高了!”
酒足饭饱之后,二人起身离座。冯老大一边松着自己的裤腰带,一边冲掌柜的高声吆喝道:“掌柜的,老规矩,记账。等凑成了整数,你派人到我大营来取。”
掌柜的依然满脸堆笑,躬身上前将二人送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