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些流寇倒是很有几分胆量,面对身边将士的惨死,他们竟然毫不畏惧,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而是继续奋不顾身的向前冲锋。
南宫大将军望着眼前的局势,毫不犹豫的挥手示意,身边的传令兵飞快的挥舞手中的小彩旗,指挥弓弩营的弟兄们同时放箭。
刹那之间,万箭齐发,乌黑而密集的箭矢带着浓烈的死亡气息同时射向了继续冲锋的敌军骑兵。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惨叫声,敌军骑兵纷纷落马身亡。就这样也没能阻止敌军冲锋的步伐,他们踏着同伴的尸体仍然不要命地向我方扑来。
我终于看到南宫大将军斩钉截铁的向下一挥手,我军人马随着号令一跃而起,迎着敌方冲了过去。双方人马陷入了短兵相接的混战当中。
现在什么也不用说了,只剩下你死我活的以命相搏。四处喷溅的鲜血伴随着疯狂的喊杀声,每时每刻都有人一头栽倒在地,口吐鲜血,永远地停止了呼吸。
这里便是疯狂的修罗杀场,活下来的唯一方法,就是竭尽全力在对手杀死自己之前先杀死对方!
我胯下的那一匹枣红马仿佛也受到了眼前血腥画面的刺激,开始变得有些躁动不安起来,不断的用一只前蹄儿刨着脚下地面的尘土,扬起一些若有若无的尘埃。
挺住了贼军的第一波强力冲击,我军开始了井然有序的反攻。
面对这些护甲不全,甚至平日里有可能都填不饱肚子的流寇,装备齐全的我军人马有些天然的优势。
因此双方的僵持并没有持续太久,我军便显示出了逆转的态势,渐渐占据了上风。
因为骑在马上又站在高处,我的目光能俯瞰整个战场。我的双眼一直在混乱的人群中努力寻找着那员悍勇的铜锤贼将。
好不容易才在人群中找寻到他的身影,他仍然十分悍勇,一边狂躁地咆哮着,一边奋力地挥舞着手中的两柄大铜锤。那两柄大铜锤之上,已经沾满了粘稠的红色液体。
而我军的将领显然是认真听取了战前南宫大将军的提点,或者远远的避开他,或者同时群起而攻之。
此刻他正被我方的五六员战将围在当中,每一员战将都紧咬牙关,低头拼命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恨不得将他即刻斩于马下,却又同时显得小心翼翼。
那家伙着实太过凶猛了些,面对我方多人的围猎,仍不慌不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左推右挡从容面对。找个空子冷不丁就将离他最近的我方一员战将一锤拍落马下。
但无论他本人如何骁勇善战,仍然无法左右整个战局的变化。我方人马稳扎稳打,越战越勇,逐渐掌握了整个战场的主动权。
负责指挥敌军的统帅,眼见己方损失惨重,尽显颓势,便无奈地发出了鸣金收兵的撤退信号。
眼见敌方边打边撤,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开始发动攻击时的勇猛气势,南宫大将军挥了挥手,下达了全军出击,全力追杀残寇的命令。虽然我军同样也是损失惨重,付出了相应的不小的代价。
我猛的咽了两口吐沫,终于忍不住催马上前,仗着胆子行至南宫大将军身前,抱拳施礼道:“禀告大将军,卑职胯下这匹战马性情暴烈,总是不愿意老实呆着,老这么站着它早就憋坏了。
因此在下斗胆恳请大人恩准,趁此贼寇溃败之际,能允许他撒撒花,放开了跑一跑。
小的想骑着他跃马挥刀去追杀逃敌,也好让它尽早地适应真正的战场。”
南宫大将军转过头来,先是瞄了我一眼,眼角浮起了几丝笑纹,竟然颇为诡异地向我眨眨眼。开口说道:“你个臭小子终于慢慢学会说话了啊,究竟是你胯下的战马憋坏了还是你小子本人耐不住性子了?
行啊,我军已胜券在握,我看你小子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就特许让你去撒撒野,注意安全的同时可别给老子和亲兵营丢人啊!”。
闻言我顿时大喜过望,同时也没敢忘了扭头看了我的顶头上司方大哥一眼,见他眯缝着双眼微微一笑,点头默许。
我便更加放心大胆的左手猛然一提马缰,同时右手摘下大刀高高举起,纵马飞奔,心花怒放地向缓缓后撤的贼寇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