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稚侧眼,示意她继续说。

如枝便道:“夫人,老爷一走,姜姨娘就将这些下人叫了过来,叫他们挨个同她赔不是呢。”

楚稚微微眯眼,“老夫人可知晓?”

如枝道:“不知晓呢,若老夫人知晓了,可要生气她不将老爷的话放在眼里了。”

“何止是不将李温的话放在眼里?”

楚稚这话说得极其轻:“她还想苛待我这个主母呢。”

老夫人本就不喜姜玲儿,更何况由着她作天作地?

楚稚伸手捏起一粒葡萄,意味深长地点了点桌角:“桌子掉漆了,便叫她寻人来给我补上吧。”

她这要求提得已经够温柔的了。

换做之前,这些掉漆的桌子都不可能出现在她房中,那都是直接换新的。

也就看在要不那么明显的为难姜玲儿的份上才要补漆。

楚稚又道:“两个孩子房中的桌子椅子也该是掉漆了,便一并补上吧。”

如枝一笑,道:“奴婢这就去。”

楚稚颔首,将她叫住:“先去寻老夫人,就说给两个哥补漆,将人诓骗过来先。”

她算过了,补个漆还是有银子补的,更何况这是她的亲儿子。

果然,不过半个时辰,姜玲儿就派了下人去给两个孩子补漆去了。

如枝探听完那边的信,低声道:“果然,她随便寻了个人来的。”

往常这些事都是让张大来做的。

这是个肥差,尤其是补漆做桌子什么的,能从中间捞到不少银子。

李温幼时,老夫人实在要养不活他们母子之际,张大便带着一碗米粥过去帮衬帮衬。

只是老夫人没心思想同张大的事,待日子越过越久,张大也迷上了喝酒,整理日醉熏熏的一身臭气。

后来李温做了庶吉士,同她成婚,老夫人便念着这一口粥的情结让张大进府,打算养他个后半辈子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