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哪能就做到这个地步?若是楚稚真的问了,倒还真成了他们惦记楚稚的嫁妆了。
但楚稚又死活不上钩,她也不好开口提药银的事。
老夫人索性给孙妈妈使了个眼色。
孙妈妈便上前,“夫人,恕奴婢多嘴一句,两个哥儿日后要用的银子事小,但咱们府上日后的事大啊!”
老夫人强撑着身子道:“稚儿啊,你自小没过过我穷苦的日子,我当年带着温儿那可真是……”
老夫人叹息一声,愁云满面:“我是担忧你这布庄没了,日后李府的日子不好过啊,现在好不容易好起来了,我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咱们再回去呢?”
老夫人道:“你年轻,有多少银子花多少银子,总想着车到山前必有路,丝毫不为日后担忧,但我愁啊,我一路走过来的路比你吃过的盐都多,稚儿,别的不说,光是现在,你就负担不起我的药银了。”
楚稚颔首,心道老夫人绕了一圈终于说到点子上了,归根结底还是想让她拿药银出来。
若是她这给了,那么下回,她就得给两个孩子买东西,她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就让老夫人压得死死的。
楚稚道:“这不是还有李温吗?”
她天真的笑笑,一副何不食肉糜的模样:“李温日后的路还长,他必然能步步高升,咱们吃他不就行了?”
“李温如此孝敬您,不会连个药银都不舍得给您的,不过是区区百两罢了,您何苦为了这个愁坏了身子呢?我看您呐,还是将心安安稳稳地放在肚子里,安享天年吧。”
楚稚起身准备往外走:“再就是,这生意做得好不好看的也是运气,时运不济起来了,可不管你是不是女人家。”
她又笑:“罢了,我同您说这些作甚?我也是糊涂了,说了也只是让您跟着白费心。”
楚稚福身行礼,又看向孙妈妈:“我知晓你是个忠心的,但你的心思还是要放在老夫人身上才是,整日替我愁这些摸不着的东西,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是吧?”
楚稚话中带刺,声音柔和却又隐隐带了些威胁,听得孙妈妈一怔,连忙讪笑两声道:“是,您说的是。”
楚稚满意地点头:“老夫人,那儿媳就先去布庄了,日后再来给您请安。”
她潇洒离开,留下眼神阴暗的老夫人。
待人走了,李温才从隔间出来,冷着脸道:“她倒是精明。”
“我就是答应了做洒扫活计,她也有数不清的法子让我颜面尽失,自行请辞。”
老夫人狠狠地咬着牙,一口气上来憋得又开始咳嗽。
李温皱眉:“怎么如此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