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羽忽然抱着李温反过身,一把夺过他手中沾满了血的砚台,鲜血因为他坐起来的动作顺着脸庞往下流,渐渐糊住了他的双眼。
孙羽高高举起砚台,差些就要砸到李温头上。
他忽然怔住了,抬头看了看砚台,又低头看了看紧闭着唇的李温,甚是痛苦的,颤抖着手将砚台扔了出去。
他缓缓起身,又跪了下去:“老爷,我愿意去认罪。”
“只求你放过我妹妹。”
李温从地上爬起来,面无表情地拍打着袖子上的褶皱,良久才道:“滚出来。”
李温的声音毫无感情,淡然道:“你是不满李府给你每月五十两的月钱才去放火烧庄子,烧钱家只是为了给楚家招惹麻烦,诬陷姜玲儿,只是因着她先前在路上不小心撞了你一下。”
孙羽的脸色一沉,低低应了声。
书房外,响起小厮通传的声音。
“老爷不好啦,衙门上的人来啦!”
“是夫人报了官,说是咱们的庄子被烧了,且还查到咱们府上的砚台被人偷了,小偷已经抓到了,夫人现在就在衙门等着您呢!”
李温警告地看着孙羽:“若能将这改为冤案,我便饶了你妹妹。”
孙羽点头:“是。”
李温抬脚走出密室的瞬间,脸上阴寒的神情便消失不见,他挺直脊背,唇角挂着温润的笑意,抬手打开书房的门。
门前,小厮身后的衙役上前一步行礼。
李温抱拳回礼,又抬头温和道:“夫人可受了什么委屈?”
瞬间又成了那个温润和善爱妻如命的进士郎。
“是有些。”衙役说着,抬头一怔,伸手指着他袖口上的血迹,“老爷……”
李温疑惑地低头,淡然扫了眼袖口上的血迹,抬头笑笑:“无妨,只是我书童不当心摔了一跤罢了,你且继续说吧。”
衙役颔首:“此事说来话长,老爷还是先移步官府,待路上再同您详细说说。”
李温颔首,“也好。”
他神色从容,步履稳健,丝毫看不出他适才发过疯的痕迹,他的眼中只有对妻子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