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被她的恶毒雕琢过的少年……
像雨后的海棠或者月下的昙花一样的少年,是她平生仅见的好看,身体也漂亮得像艺术品。
她现在还记得……
很多年前,那个闷热的深夜,男人出了远门,她从剧院回来,房间里洗完澡也还是一身汗,
她就那样烦闷地靠在阳台上抽烟,看着自己的手。
她的身体和骨头已经没有少女时的柔软与敏捷,也再没有舞台允许她自由舒展地旋转。
美丽在时间与夜晚凋零,无人欣赏,也无人钟情。
她靠阳台上抽烟,窒闷得心脏难受,却无意间看见楼下房间的盥洗室里,有纤薄修长的少年站在里面,一丝不挂的沐浴。
那是她的继子,从国外回来,是她男人那从未谋面的前妻的种。
从他的角度,大约也不会想到这个角度,在这里的阳台看去,什么都挡不住。
水从他漂亮秀气的眉眼、鼻尖、嘴唇……一路沿着喉结下去。
直到少年单薄却线条分明的胸和仍然纤长的腰肢,还有已经……已经发育得很不错的性象征。
他的皮肤在晦暗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象牙一样色泽,水声下,干净漂亮的少年像一幅她在博物馆里见过的苏联油画。
……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忽然想起自己的丈夫。
从小到大,她一直觉得男人都是土腥气儿很重的物什,透着脏兮兮的汗味。
但第一次看见荣文武的时候,就觉得是一个例外,他俊朗成熟的眉目漠然冷淡,正襟危坐,军扣都扣到最上面一颗。
像一把战争里沾染了很多血的百炼钢刀,成熟坚硬,百折不屈,隐着钢铁与血腥的味道。
可是啊……
他很白,几乎不怎么流汗,在那些同样级别和铁血气息浓烈的男人里,都好看得出类拔萃,像某种古代能杀人的礼器。
那时候,她就想,她要当他的妻子,可她没有想过费尽心机成为他的枕边人,才知道……
原来他的刀刃对谁都一样坚硬和冷漠,包括她这个为他生儿育女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