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份黑暗的力量是最本质,最源初的力量……自【人】诞生以来就随之诞生了。”
兰枫说了很多,很多,最终闭上了眼睛——他第一次流泪了,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
“可我……还是来了。”
“我为切除这片大地的所有病灶而来,我并非不知,这片大地所真正罹患的恶疾,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会升起挑战的想法。”
“但如你所看到的一切……兰枫是异类。”
“我不是什么好人,或者坏人,也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异类】。”
“这个词是有重量的,扭曲的,带刺的,锋利的,出格的,白中一抹黑黑中一点白的。”
“异类。”
“这也是为什么我说,我和钢铁萝卜矿场的菲克·洛恩斯没有半点区别的原因,因为我和他都是纯粹的,极致的纯粹,只走在自己路上的人。”
“我们几乎不会受到任何外界的影响,我们前面只有一开始就种在我们心里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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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聆听自己叙述的阿米娅眼神坚定地用力握紧自己的手腕,语气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您和他不一样!绝对不同!”
“这是罗德岛和我,一直以来都得以见证的,而且您已经亲手将菲克·洛恩斯连带他过往的罪孽送入了雷姆必拓的坟墓了,不是吗?”
她很紧张,她的手在抖,可我……必须要说,要说清。
“不……阿米娅,我真的很能理解菲克·洛恩斯,即使我也能毫不犹豫地将其毁灭。”
兰枫苦涩地笑着摇了摇头,对阿米娅说道:
“我和他其实是同类——我们天赋超然,思想与常人迥异,且有力量执行自己的思想,贯彻自己的道路,无视世俗的眼光。”
“‘纯粹的自我主义者’,就是来形容我们这样的人的。”
“你也看到了兰枫是个异类了,不是吗?”
“我轻易甩过我不认可的法律,踢开我不认可的审判。”
“我既能眼睛不带眨地杀死十几个正在霸凌的地痞流氓,却能转而为了救身在灾区的祁悦,和叶鉴山放弃了两千万的奖金。”
“而我得知祁悦为了满足对自己的快感而对无辜生灵施虐的时候,我却又能举起武器准备收回我给她的一切,尽管晚了一步。”
“两面。”
“菲克·洛恩斯……是啊,他也杀了那么多曾经看不起他的少年。”
“法律上的确罪不至死,但在菲克眼里万死难辞……何况,最终取他们的内脏搞钱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救她的母亲。”
“两面。”
“如果菲克·洛恩斯一开始出生在一个充满爱和关怀,父母都健在无伤病,才华被认可而不是被嘲讽的环境里……”
“那么,他还会是那个能哼着小曲把矿工打碎成肉沫喂给矿脉,再把一整条源石矿脉掀起来打翻了半个雷姆必拓的菲克·洛恩斯吗?”
“如果兰枫出生在了洛恩斯的家族里……一系列的变故之后,谁又能说得准我会不会变成第二个菲克·洛恩斯?”
阿米娅一时间只是握着兰枫的手,根本无法开口说出任何话来,最终她深吸一口气,她下定了决心,对兰枫说道:
“是的……你说的没错,兰枫先生。”
“可这正是我们要改变的,为了避免让下一个菲克·洛恩斯诞生,我们需要从根本上改变环境,正如您所说的那般,切掉这个病灶!”
“而且,我不认为成为异类是什么值得让人畏怖的事!”
“如果坚定地行走在自己的道路上,不被任何外力左右的……固执的异类的话,那么罗德岛,这艘陆行舰它早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