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昨晚听说,立法会正起草关于量刑尺度的修正法案,说是等通过后,再进行此案的宣判。
很明显,这就是针对这次案件准备的,领主大人定是要狠狠地惩罚母亲不可。
这让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郑哥哥,我们一家在终焉之地能够团聚,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这全赖您的恩德,对此,我发自肺腑的感激你。
您是领主,可一言决人生死,母亲确实犯了罪,可总要给她一个悔改的机会吧!我别无所求,只希望母亲此次能够得到教训,少受些责罚,能让我一家三口可以安静的享受天伦之乐。“
陈惠毕竟只是个孩子,根本不了解此事背后的所代表的意义,之所以要重罚,有很多政治上的考量。
如今的北茫领,从内政上讲,还是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童,可经不起这种离心离德的事情破坏。
一旦挽回不了各族对领地的信心,无法让各族领民真正认识到北茫领的宗旨,那么,北茫领是无法在未来战胜异宇宙敌人的。
为了最终的胜利,也只有尽可能完善自身,才有资格幻想胜利的到来。
郑直无奈的看着仍旧跪在地上的陈惠,沉声道:“此事已无回旋余地,你赶紧起来回去吧,不要再为你母亲求情了。”
陈惠满脸恳求之色,身子依旧纹丝不动,只希望领主大人能够松口,放过母亲一回。
见她如此固执,郑直十分不悦,叫来警卫吩咐道:“给她一个小时时间,如果再不走,就给我扔出去,以后不许她再进领主府。”
在陈惠的印象中,领主大人是个很温和善良的男子,虽曾听过他训斥郭楠楠和裘湫的事情,可脑海中却想象不出,那时领主大人的模样。
如今,她终于知道,眼前的男人在温和善良的背后,还有着冷酷无情的一面。
这是她无法理解的,身为一领之主,任何事还不是一句话的问题?难道非要逼得自己家破人亡,才能显示出公正?
想到此处,心中升起一股怨念之情,曾经郑哥哥的形象,仿佛碎裂的镜子般,不复存在。
我就是要跪着,看你能如何对待?
郑直交待完,便进入了书房,不再理会跪在外面的陈惠。
对这些活在以人情世故为主世界中的人,虽然满嘴高喊着法治,可其本身根本没有法治的概念。
高喊法治,是因为受到了不公正对待,又无法反抗,借此宣泄心中的不满而已。
可在日常行为中,却以人情世故作为准则,大肆破坏公平,从不考虑公平公正。
一边期待公正,一边又破坏公正,极其矛盾的行为,已经成了一种群体性疾病,渗入骨髓。
如陈惠这样的人,几乎就是普遍现象,思想与行为背道而驰,显得极不协调。
郑直也知道,光靠嘴巴说,是无法让她明白事情的道理,只有事实,才能慢慢地唤醒她。
当他进入书房不久,杨丰收却亲自来到了领主府。
看着风尘仆仆的教授,郑直皱起眉头,面色凝重。
难道,连他也来为周敏求情?
“领主,冒昧来访,见谅见谅!”杨丰收一进书房,便笑呵呵地拱手致歉。
“你不是在精灵族那边吗?怎么,连夜回来的?”郑直似笑非笑的问道。
“不错,陈峰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大家也都是人心惶惶的,怎么?陈惠那丫头就那么跪在门口,你也不拦着?”
杨教授好奇的问道。
“怎么劝都不听,我已经下令了,一个小时后再不走,直接就扔出去,小丫头被娇惯坏了,该收拾收拾了。”
郑直冷声道。
“可别真扔出去,女孩子和男孩子可不同,小心她恨你一辈子。”杨丰收半开玩笑道。
“想做事,免不了要遭人记恨,这都无所谓,不过,你这么匆忙的回来,不会也是来求情的吧!”郑直狐疑的看着他。
“你放心,我是不会为这种事情,向你开口的,这件事,背后的意义深远,也是确定北茫领宗旨的机会,私交只能放到一边了。”
“哦?那你这么急着回来,可有其他要事?”郑直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