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虽然很乱,但并未失去思考的能力,他们的话听上去似乎毫无破绽,却有一个明显的逻辑漏洞。
“我问你们,如果我真的是几天前从栈道上摔下来陷入的昏迷,你们为什么要一直留在这里,而不是送我去医院?”
老邱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抱歉,我们也想早点送你去医院,但我们的车抛锚了,今天早上我才修好。”
“那还真是巧了。”我气极反笑,问题在于我明知道他们在撒谎,可如果他们就是不承认,我好像也没有办法。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寻思来寻思去也只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怕我追究典宁的责任,所以干脆串通好了一起糊弄我。
我没有管其他人,只是看向钟峦,她大概知道我已经猜到他们的意图,一撩耳边的发丝,眼中多了一丝祈求。
也对,第四小组的成员是她最倚重的伙伴,如果不是为了他们中的一个她也不会欺骗我。
尽管我心里有些吃味,可一撞上她的目光我就有些没辙,心道反正我的命都是她救的,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好吧,我确实是从栈道上摔下来的,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我这么一说,他们果然松了口气,典宁一改之前的不耐烦,笑眯眯地开口:“你想什么时候走都行,反正这儿马上就会有其他人接手,咱们帐篷都不用收!”
“那就现在吧。”我压下翻涌而上的疲倦,仍旧看着钟峦,“正好可以在天黑之前离开凤月岭,对不对?”
可惜她早就移开了目光,像是在有意回避我的试探,我只能暂时放下这些疑虑,等回到渠城再找机会好好和她谈谈。
半个小时后我们的车驶出了月落坑,这次典宁没有吵着要开老邱的物资车,而是规规矩矩地坐在后座,我有些累一上车眼皮就开始打架,索性靠着座椅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一看窗外我们正好经过进凰渠亩的那个路口。
我心里还有许多疑问:事实证明那条地下河并不能通往乌鹊山,那么乌鹊山到底在什么地方?石棺里的那个匣子真的是空的吗?如果不是,东西又是被谁拿走了?
我揉着眉心,不经意间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动作一下就顿住了——渐渐远去的路口竟站着一个人,无论是身形还是长相都和身边的钟峦一模一样。
见我看着她,她也冲我一笑,眼中满是不舍,澄澈的眸光中闪动着一抹熟悉的赤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