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剑随便找了一个位置,他说道:“各位师兄,我有个想法,如果不当就请知无不言。我们都希望把老师的遗愿执行下去。我想委托冷律师他们全权处理这件事,大家有意见吗?”
见众人没有异议,冯剑又对冷律师说:“冷律师,我希望你们团队,把我们老师的物品清点清楚,包括房屋的估值,一一列清楚。”
“金钱比较好处理,按老师的意思,取出分给四位师兄,庄靓卉的直接放一个卡里,她来给她就是。”
“老师的书稿,侯师兄、褚师兄,能不能您们召集部分专业人士给予整理,争取早日出版,这方面的费用我来安排。”
一开始,大家对冯剑的“主持”很不以为然,大家都说庄教授的弟子,冯剑顶多算是个“编外”弟子,大家也就是见过几次面,吃过几次饭而已。现在看到冯剑安排的井井有条,能抓住重点,分得清主次,也就都默默同意了他的意见。
接下来几天,冯剑和语飞陪在庄教授的身边,语飞坚持留下来帮冯剑,冯剑也就不好“赶”她走人。
庄教授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
“冯剑啊……我想有尊严的离开……”庄教授有次对他说,冯剑能理解,“得善终”也是五福之一,可现在人们只知道“富贵”是五福了。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安然离世,或者说,‘享受生命到最后一刻’。希望自己活得精彩,死得体面,庄教授不愿意用痛苦的医疗手段来延长毫无意义,毫无质量的生存时间。
冯剑就点点头默然的说:“老师,我懂你,咱们顺其自然……”
庄教授看了眼输液管,冯剑却不敢看。
他能理解老师,但他不能帮老师拔下输液管……
冯剑想起来巴金临死前曾说:我是为你们活着。
冷律师着手整理庄教授的物品,侯静之也联系了几个编委人员。燕京大学终于有一位副院长出现在庄教授的病房探望,冯剑代表病者家属表达了感谢。
一周后,庄教授还是离开了这个世界。
冯剑第一时间通知了庄靓卉,立马成立了“治丧小组”,发出了讣告,又请求王伟业帮衬着联系了殡仪馆。
冯剑没有想到的是,欧阳老爷子竟然在传祺的搀扶下参加了庄教授的丧礼,也因为老爷子的出现,又引来了其它一些学院的“官员”,让这次追悼会很是“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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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老爷子握握冯剑的手:“庄老士子情怀,干干净净,规规矩矩啊!”
后来,冯剑才从传祺那里知道,欧阳老爷子和庄教授在“文革”时被下放到同一个小村,他们彼此敬佩对方。
后来老爷子回归后,庄教授却从来没有去找过他。
还有些老人家,冯剑不认识,也就点点头,表达感谢。
倒是侯静之他们好像熟悉一些,和他们说些话。
庄靓卉还是没有回来,对冯剑他们说:逝者已逝,你们好人做到底,把老人安丧了吧,他的遗嘱我看了,没有意见,你们把钱打到我卡里就行了,大陆我是不回去了。
冯剑并没有表达多么的愤慨,老人已经走了,这些没有多少意义了。只是为老人感到悲凉。
“不必如此自责,教授在的话,也不希望你如此的低落的。”语飞安慰的道。
年轻的时候盼望子女有出息,就像一只老鹰一样,一个劲的催促着自己的雏鹰勇敢的展翅高飞,结果越飞越高,最后回不到自己的巢穴来了。
普通家庭的儿女,老人有个小病小灾的,儿女都围绕在身边,细心的伺候着。也许那些没有出息的儿女,此时这辈子真正来给你父母报恩的吧?
儿女有出息的父母“名”好,儿女没有出息的父母“命”好。冯剑心里想。
庄教授的后事办理完之后,冯剑就把编纂老师书籍的事委托给了侯静之他们。藏书、藏品、房屋的事,冯剑说是书籍出版之后再说。
再次回到渤海市,冯剑似乎才感受到夏天的炙热,他休息了几天,对死亡的敬畏里,重新理解了生命。
菁菁过来陪他待了一天,看到菁菁,冯剑也就不忍心自己的伤感感染只身一人的菁菁。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菁菁似乎是自言自语。
冯剑就苦笑了一下:“我们都是逆行者吧,可人生必竟还要继续……”
菁菁点点头,把头靠在冯剑的肩膀上:“你是男人,更应该扛起来。”
方琼忽然打来电话要冯剑去她娘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