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照天越过女医生时说道:“这里没你事了,走吧。”
女医生折身走向电梯。
褚照天又对面前的两行打手道:“朋友,我来这儿是修养的,不找茬儿。能让让路吗?”
打手甲木然地道:“路这么宽,走过去。”
褚照天摇头道:“你们这么排列,我走中间害怕呀。你们有电警棍,多功能袋里面还有其他凶器吧?我又不是来打少林铜人阵的。都不退是吗?”
打手甲很坚定,不回答了。
院长轻声对褚照天说:“不会退。得走过去。”
褚照天也轻声道:“打打院士的手机,请他接电话。”
罗主任讨好地道:“最好离开,这儿一动手,另外几台电梯和右边走廊,还有人出来。”
褚照天惊讶道:“养这么多打手,恐怖基地吧?”
院长通过电话,确定了院士在小会议厅。褚照天又对打手甲说道:“兄弟,本来我不用打,从你们头上踩过去就行。但是不打呢,你们不好交差。对吧?”
打手甲转头轻蔑地看他一眼,又摆正头,看着穿夹克的打手乙。
褚照天说道:“嗨,你轻视对手了。不合格啊。”
在短短的十来个字里,他身形犹如电光闪掠,嗨字一落,夺过打手甲的电警棍,并放倒对方,说到轻视,电警棍捅在打手乙身上,在说对手二字时,他双手的棍花乱飞,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褚照天站在小会议厅门口,整句话刚说完,他回头一看。
打手们不是被电晕,就是挨了重拳重腿,躺在地上哀号。
果然,从右端走廊的各个房间奔出了十几个打手。但他们见状,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往前冲吧,没胆量,站在原地不动,又怕扣工资。有个聪明的家伙见院长在,便请示道:“院长,我们要抓那人吗?”
院长在油光水滑的干部队伍里浸淫了多年,哪能被一帮打手套住呢?
“能抓就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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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照天攥着把手,推开门,皇甫院士正在吃午餐。
他的助手、学生、助理一齐拦向褚照天。
褚照天闪身疾道:“慢,你们先出去看看,再决定跟不跟我动手。见陌生面孔进来,你们保护院士,是职责。可做事儿,要量力而行。”
几个人愣住了,又看向院士。
褚照天经过一场虽然短暂,却直接和逃逸天神交过一次手的经历,并吓跑过领头的秘书长。再打凡人,就没劲了。何况,眼前这几个人不是单位豢养的职业打手。
皇甫及跋在事到临头时,也变沉着了,他仍然吃着。
在这种情况下,无非是谈条件了。
褚照天笑道:“别装了,食不下咽,难受。”他拖过一张椅子,在皇甫身边坐下,“你是及跋院士吧?”
院士对有资格谈条件的人,一向客气,可一听这话,他的怒气毫无城府地冲上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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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及跋混迹于学术界和官场上,什么阴险毒辣都见过。他这一代学术人,哪有不过五关斩六将,就能当上院士的呢?
学术好不好,是一个标准;手段高不高,是一个标准;善不善于混官场,是绝对标准。
有个获诺奖的女药理学家,到九十岁还落选院士,真是因为官方给出的三个理由吗?
狗屁话!她没留洋背景,做一次访问学者不就解决了,说不定还会被外国大学聘为终身教授;没博士学位,国内哪所大学不愿颁给她,弄个诺奖专家长脸,不香吗?大学授予地方官僚、外国政客的博士学位太多了;论文更是小菜,有大群学生为给她当枪手,能挤破头。
关键是什么?是她没把官场那帮人混好。
红尘没有纯粹的学术。搞学术是混官场的路径;反之,在官场混好了,就能取得学术地位。有个蹲大牢的着名警察在当官当得发紫时,还是博导呐,多家学术机构献媚聘他兼职。
皇甫及跋混了几十年,面对不闻血腥味的撕杀,已能做到泰山崩于前,麋鹿兴于左而不改色了。人,只要地位不丢,命就不丢,还有啥能称之为屈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