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意罗盘,我调试好就走。你先热热身吧。”
她提到热身,褚照天这才意识到,四周乱草蓬松,身上沾了许多泥浆和草絮草叶。
“你不监考吗?万一我真赢了呢?”
李涵轻笑道:“做你的革命乐观主义梦!”
欻欻欻欻……褚照天这回真听见欻了,原来乌漆麻黑荒地四野,从边缘亮起一串灯光,不知是一盏盏,还是一串串,它们在一刹时中就串连了起来,把整片荒地围成一个大圈。四边的山影也能隐隐看见。
褚照天旋转着脑袋看了三百六十度,他已被圈时了这个巨大的光圈中。
这是考核,还是叫我表演一个?
又是一阵欻欻欻欻的微响,从长短不齐的乱草里,冒出了众多坟堆似的建筑群,又欻欻欻欻地从坟堆里崩出一个个打扮统一、身体健硕的武术运动员。灯光通明,的确是密密麻麻的运动员,气势宏大,却又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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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照天看得眼花,数不清数。
说他们武术运动员,是因为他们分别穿着四种服色的练功服,在没有任何提示音的情况下,他们又悄然地按照身上的着装排列成太极服、木兰服、长拳服、南拳服四个方阵,动作似鬼魅,快捷、轻灵,如风如影。尽管演出场地的灯光如昼,却更让人感到说不出的诡异。
每个方阵前有两名领队,一个穿黑色,一个穿红色。其余运动员都是白色服装。
褚照天惊惶失措地疾问:“神仙姐姐,是他们先表演吗?”
没人回答,他惊惧地看了身边周围一圈,发现那只罗盘也不见了。
“你这就走啦?”他高喊一声。
前方太极服方阵的一个领队也高喊一声:“对方出声挑战了!”
褚照天急喊:“没有,我没有!我没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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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褚照天的想来,他们排列如此整齐,如此的煞有介事,即使要交手,也该有个仪式,也该吐个门户,拿个架式,至少双方要拱手抱拳,客气一下吧。可是,他连我“我不敢挑战”的软话也没能说出,这群准备乱拳打死师傅的家伙就张牙舞爪地涌上前来。
每个方阵的由一名领队带头,后面跟着七八个人组成的小分队,蜂拥而至。
褚照天见势不好,掉头就逃。那穿黑色太极服的领队纵身一跃,落在他面前,胯骨一靠,褚照天应招、急闪,可这孙子单臂掤出,上下都成了强力大弹簧,把褚照天弹进了人群。
天神们像无数只大蜘蛛,抱着不打白不打的心态,七手八脚朝着褚照天身上招呼。他们只要能在褚照天身上找到空隙,就见缝插针,乱拳乱脚一顿乱劈柴,上击下踢中间踹。
褚照天压根儿没想到这些天神们一点不讲武德,没给他留出掐诀念咒的时间。
不多一会儿,褚照天只觉得两眼肿痛,颧骨冒烟,耳鸣嗡嗡,皮肉在破,骨骼如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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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褚照天有浑厚的先天元炁护住五脏六腑,使他尚能勉力以拳脚相对。
可这是一场没有公平公正的较量,他的招式刚递出,不是被撅,就是被拿,或者在被抓被拿时,又遭到拳截掌劈腿拦。他的脚没戳出踢出踹出,就被对手下了绊儿。想跌倒都没机会,刚要仰身,后背就被重手一击,扶直了他;想往前栽倒,迎面又赏来一招狠辣的直拳。
纯粹的单方面打击,使褚照天被动地把心意六合拳的栅、涮、顺、旋运用到了一定的高度;在神民群殴下,处处凸显出拳法中的精萃——摇闪。一边痛着,一边不得不摇、闪、晃。
残缺师父见了,必须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