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说:“大家也能看见,战果斐然。如今敌人联军已被我们消灭大半。据前线斥候来报,敌方主力现在最多不过三四万。只需一场大战,便可彻底将其歼灭,北境永宁!”
朱瞻基听后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郑老将军所言极是,不知众位如何做想?”
我仔细地听着郑亨的分析,虽然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但细细思考后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正当我还在琢磨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时,却发现众人都已经纷纷表示赞同。他们纷纷拍马屁,似乎并没有决战前的紧张感。难道他们真的太轻敌了吗?
在这间屋子里的人,除了我之外,都是身经百战、狡猾如狐的老将。他们在战场上都有着丰富的经验,绝不是可以轻视的对手。
换句话说,他们可以说是当今世界上最会打仗的一群人。但为何此刻他们看起来如此轻浮?
在一片歌功颂德当中,我将眼光放到了朱高煦的身上,而此刻的他稳坐泰山,像一尊泥塑的菩萨,一动不动,这完全不是他的性格!
他也没有跟我进行一次眼神上的对视,似乎心思早已不在这里。
“各位将军,大帅,末将虽说品级不高,威望不甚,但末将还是心中有些疑问,想在此地与各位说说。”
既然朱高煦选择置身事外,那么我就入这个局吧,总不能在他们谈笑之间就决定一件关乎十万大军的事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到无数人的生死存亡。
虽然我一直以来都不愿意和这些事情有太多的牵扯,但我也绝对不会轻易地漠视他人的生命。俗话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但人命绝不是草芥,就算只是那些负责搬运粮草的民夫,他们同样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
终于,当我说出那句话后,朱高煦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然而,我却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眼神似乎在向我传递某种信息,不停地眨动着。但由于整个大帐内都是人,他无法做得太过明显,只能用这种微妙的方式与我沟通。
见我没有理解他的意图,他焦急地看着我,最后脑袋微微左右摆动了几下,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希望我能够置身事外,不要参与其中。可是,如今我已经站在了这个位置上,如同箭已离弦,无法再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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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末将首先想提出一个疑问。郑老将军,您说您对现在的情况早有预想,那为什么,我们一定要等到这种情况出现的时候,才火急火燎的去跟敌军决一死战呢?为什么不在天气尚可,还未入冬之时,就一举消灭敌军?
末将实在难以理解将军的想法,末将是最先一批到达开平城的人,在这段时间里,敌军已经多次全军集结,我们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直接大战一场,但每次都选择了避其锋芒,为何非要等到现在才开打呢?
末将深知,入冬后,气候寒冷,环境恶劣,对于我军士兵来说极为不利,而且粮草运输也会变得十分困难。
原本我们完全可以在天气尚未转冷时就出击,以绝对优势击溃敌军,如今却不得不面对更多的不确定因素。
此外,末将还有一个疑惑:我们如何能确定在入冬后的大雪纷飞之际,瓦剌、鞑靼等部还会愿意与我们展开决战呢?
倘若他们选择避开我们,分散隐匿于茫茫大漠之中,我们又该如何在风雪交加的漠北地区寻找并消灭他们呢?
难道我们要带着十万大军在北境苦等,直到来年夏天吗?若如此,我们最终恐怕只能无奈撤军,再次空手而归。
声势浩大的写了讨贼檄文,最后却灰溜溜的打道回府,那这样对于整个漠北,包括兀良哈、女真人,甚至西北的亦力把里,我们大明都会成了一个笑话。
我敢保证如果我们这次北征并无建树,迎接我们的便是整个大明北方的不断侵扰,安南、交趾也会伺机而动。我们不说成为千古罪人,但至少会成为宣德这一朝的罪人。
此外,这次北征也是对皇帝陛下和朝廷的一次考验。如果我们不能取得胜利,那么皇帝陛下的威望将会受到影响,朝廷的统治也会受到质疑。
百姓和文官大臣也会对我们产生怀疑和不信任,到了那时,我们又何以自处,皇上,您又何以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