酡红的脸,银白的发,还好还是人形。

黑眼镜伸手把人从酒桶里捞出来后扔进放满温水的浴缸里,水龙头一直放着热水,蒸腾的雾气把整个浴室变成了一片云海,却抵不过英国天然的湿冷天气。

没有帮手,看在一百五十万的份儿上,黑眼镜任劳任怨地把人洗刷干净后闭着眼睛换上浴袍扔回床上,然后找在附近转悠的凯撒尔小弟进来清理尸体。

一片醉意的苏意睡得并不安稳,就连梦里也全是各种各样的尸体。

她仿佛浸泡在冰冷的河水里,被泡得看不清面容的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露出黑漆漆的眼眶,只剩下几丝血肉的手骨死死拽住她,森白的牙床一开一合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我听不见。

——小……心……

——小心谁?

——小……心……

苏意是被吓醒的,醒来时一身都是冷汗,浴袍已经完全散开,丝绸的床单上印出一个湿漉漉的人影,就连被子也是发着黏,粘在身上格外难受。

“醒了?”

刚睡醒的苏意还有一点迷茫,坐在床上看着穿着围裙一副……人妻?样的黑眼镜。

“你为什么穿我的衣服?”

下半身阔腿裙裤、上半身碎花蕾丝围裙的黑眼镜把手里的托盘放在床边柜上,看着苏意笑得不怀好意。

“嘿嘿嘿!”

长腿迈到床上压住苏意藏在被子下方的腿,后者把散开的浴袍重新系在身上,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手却已经行动了起来。

“你想干嘛?”

“嘿嘿嘿!”

“你到底想干嘛?”

“大小姐应该不会害怕打针吧?”

浴袍阻挡不了苏意的动作,把被子往黑眼镜身上一罩,她连鞋子都没穿直接朝着楼下跑。

可是,她又怎么能跑过黑眼镜呢?

床柱上系着的蕾丝带子成了最好的套马绳,一挥出去就把苏意露出的小腿套住再往后一拉,直接表演了一个十字马。

按住手背往里扣的同时把人往床上一扔,不甘示弱的苏意直接缩骨脱身,手从黑眼镜肩膀上往下去寻他手上的穴道卸他的力,另一只手摸上了他藏在身上的武器。

一个力大且招式诡异,一个力小但集百家之长,这也是苏意第一次认认真真地跟人打。虽然还是输了,但也没有输太惨。

被绑起来的苏意脸贴着枕头,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一只针剂直接扎在她的脖子上,药剂被缓缓推入,本就不太清醒的脑子越来越沉重。

等到苏意睡着之后黑眼镜才把绑着她的带子解开,把人换了个房间换了张床继续睡。

“这么害怕打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