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当于天看清楚面前的景象时,差点惊呼大叫起来。
凛冽的风疯狂的撕扯着他的衣衫,进而剥夺着他那单薄的身体,那风不是单纯的刺骨的寒冷,更像是无数的蚊虫在叮咬着你,进而有种要霸占你的最后一点温存。
周围的黑暗,全是靠着头顶之上的两盏随风摇摆瑟瑟发抖的灯笼支撑起来的。
在灯笼的光芒无法惠及的地方,全部都是一片的黑暗,在这莫名的黑暗当中,似是有什么在游荡着,不是风,也不是风带来的东西,反而更像是它们的游动,带起了一阵阵的凄惨的风。
于天的眼神瞟到周身,当视线看到之前的阎罗王,原本那自身拥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威仪和惧怕,此时却让于天稍稍从他的身上找回了一点可以依靠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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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于天才注意到在阎罗王的周边,还站立了几位身子像是从同一个模子里面雕刻出来的,却身着不同图案衣袍的人。
每一个的脸上都泛着人的一丝气息,但是却又带着不属于人的或者说凌驾于人之上的一种威严,当然这大部分的威严都是透过高高长长的流苏的遮掩,从他们那或丑陋或狰狞的面孔中渗透出来的。
此时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严肃甚至凝重的神色,丝毫没有在意于天,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那一大瓢的队伍。
好奇当中,目光触及队伍,于天身形不由地往后撤,向着这位亲切可爱的阎罗王身边,挪了挪。
除了眼前方阵的庞大和浩荡所带来的最直观的恢弘印象之外,只因队伍里的组成都是牛头马怪。
没错,原本以为只有在电视或者小时候不听话大人讲的鬼怪中才有的,现在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于天的面前,而且这么的靠近。
在队伍之首,有两只巨大满头毛发的怪物各举着一只灯笼,高高挂起的巨大的灯笼像两只眼睛,不知道它的四处的张望是因为高处风的刮动,还是因为手举着灯笼的怪物脚步的一抖一动导致的,还是它自身有了生命一样的在四处审视着。
在灯笼光线的照耀处,它以着自己的身躯在黑暗当中淌开一片的光亮,随着它的前进,黑暗像是潮水一样在昏黄当中快速的退去,同时退去的还有一阵阵簌簌的声响,似乎是脚步的琐碎,似乎是牙齿的胆颤,似乎是压路车碾碎骨头的咯吱,还有一种慌乱的琐碎。
有些在黑暗当中栖息的鬼魂,来不及闪躲,就悲催的被这头莽撞的巨大开路怪物直接给践踏的粉碎,而更多的,则是在惊慌失措当中急忙的退避到黑暗当中,瞪着惊恐和愤怒的大眼,盯着这一支前来打搅自己歇息的队伍。
此时以巨大鬼怪为首的队伍更像是一把铁锹,带着一种打搅别人美梦的强制,带着一种无情,在一个无人问津的深山老林当中挖掘着。
很明显的可以看出,这两头怪物身在队伍的最前面,不仅仅扮演着开路人的角色,就好像是一首歌曲当中的鼓点,又像行军中的战鼓雷鸣,随着他们的脚步有节奏的迈动,整个浩荡的队伍跟在他们身后,随着节拍开始魁梧而有序的前进着。
在手执灯笼的怪物身后,又有两只毛怪,除了那张扬舞爪飞扬在空中的浓密毛发还有稍稍瘦小的体型外,与前面的那只鬼怪看不出有着什么区别。
其中一只鬼怪的手中举着一顶白色的帆旗,旗帜之上写了一个红色的令,那帆旗如鬼哭般在阴风中咧咧作响。
另外一只鬼怪手中提着一个篮子,只见到它从篮子当中时不时的随着脚步的迈动,从中拿出一些纸张,猛然的抬手一扬。
那些个纸张像是掉落的黄叶一样,随着一阵阵凄厉的风,裹挟着四散而逃,有些被黑暗当中的鬼魂给撕扯的粉碎,更多的则是飘摇进了后面的队伍当中。
再往后,就变成了仪仗的阵势,队伍整齐的排列着,每个毛怪都是身披盔甲,手执兵器,跟着前面的人缓慢前行。
他们整齐的脚步声如同死神敲门般沉沉地撞击在人的胸口处,撼动着这座山脉的同时,使得呼吸都变得微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