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南咽了口唾沫,目光时狠时痴。
正在此时,明月破云雾而出,一轮皎洁。
兰莎睁开淡紫色的双瞳,用力一晃手中的木色圆筒,“现——”
一根竹签掉落。
这签是乌塔独有,每一根签上都绘着怪异的图象与奇特的文字。
兰莎捡起竹签,细细念着异域文字,眼眉上挑,竟有些意外,愈发虔诚:“星月为陛下指引魂之所向,是为北。签文上佳,祈祝陛下得偿所愿。”
陆观南接过那只竹签,恍惚愕然。
月华下,竹签泛着莹白色的光,柔和、仿若仍在幻梦之中。
随着一场雪的到访,今冬降临得猝不及防。
瑞雪兆丰年,又是一年好盼头。
百姓热热闹闹地忙着过新春,街头巷尾,但闻欢声笑语,时不时有小孩摔着鞭炮焰火,“砰砰砰”的伴随孩童天真无忧的喧笑。
沈府大门口早早地挂上了喜庆的大灯笼,仆人笑脸相迎相送。
沈老爷子六十大寿的流水宴办了足足七天,天天大鱼大肉,花样不带重复的,别说乡里乡亲了,连路过的小猫小狗都吃得走不动路。
这天是流水宴的最后一天,沈府门口热闹极了。
“少爷,外面都下雪了,您就别逗留了,赶紧进去吧。”仆人拽着雪地里的一个锦绣华服的青年,苦着脸哀求。
青年一手抓着硕大肥嫩的鸡腿,一边道:“等会等会!就这么点雪能吓着谁?小凌等会就回来了,雪球准备好没有?”
仆人嘿嘿一笑,“准备好了,少爷您瞧,这么大呢!”
很快,转角处又一个仆人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道:“少爷少爷!凌公子回来了!”
“可算回来了!本少爷终于能报仇了!”沈意迅速嗦完鸡腿擦擦手,躲在府前一辆马车后,在木筐中挑了一个最大的雪球,掂量了一下,嘿嘿得意地笑,只待街头一白衣小公子策马而来,渐进跟前。他打了声口哨,原本守在门口的仆从,再加上他,一齐窜了出来,冲来人处砸雪球。
白衣的小公子反应灵敏迅疾,弯腰俯身躲避,或是起身耍剑相挡,雪球破碎,迎面又来一个,他稳稳地握住,反扔回去。
小主,
“啪” 的一声,这枚雪球正中沈意的肩上,气得他将仆从递来的还没来得及扔的雪球往地下一摔,“没意思没意思!”
凌当归觉得有意思多了,哈哈一笑,勒绳跃下系马,一气呵成,还不忘了嘲讽:“就你这点三脚猫,就别摆出来丢人现眼了吧。”
沈意狠狠地拍着自己的衣裳,“你说谁三脚猫!我告诉你,你少狂妄了!即便我爹对你最满意,你也无法取代本少爷的地位!本少爷才是沈府唯一的少爷!”
“谁要取代你?”凌当归啧啧两声,真不知道沈意长的什么脑子。
不过看在这人真是傻得天真,没什么恶意,凌当归也懒得纠正他了,他爱怎么想怎么想,爱怎么说怎么说。
六年前,凌当归连夜离开长陵,还没想好他的发展方向,本打算去清都的,走一步看一步。谁知道他跟沈意就这么有缘分,半夜撞见他被长陵最豪华的客栈给踹了出来,据说这家伙半夜把客栈的厨子薅起来做饭,结果吃完结账时,惊觉钱包被偷,被打得鼻青脸肿,那叫一个可怜,哭着喊着说要回家,不闯江湖了。
凌当归于是将这少爷也顺带捎着,这么一来,就直奔了少爷老家,珀州。
珀州本就属于许国,位于江北,人杰地灵,自古繁盛富庶,鲜少遭遇到战火。
沈府世代行商,在珀州开遍武馆,武德充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