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催过没多久,闫庚就急匆匆地过来了,先行了个礼,待要禀报时,余光瞥见殿内榻上的陆观南,不由噤声。
陆观南也看见了,一言不发,只轻轻拉了一下东宫如云一般的锦被。
闫庚神色一瞬复杂。
凌当归则在状况之外,问:“追到活口没有?”
闫庚回过神来,满面羞愧:“请殿下恕罪,那些人轻功了得,且对清都似乎甚是熟悉,大街小巷里飞窜,属下追到东南边的晚市那边,他们转眼就没了。”
东南原野那边,相对偏僻,茫茫荒芜,这些人要藏身的话,倒也不难。
凌当归越想越觉得陆观南的猜测有道理,道:“闫庚,你去查一下江湖上的什么情报机构啊,或者专门提供杀手的地方。”
“是!”
他刚应下,陆观南便开口:“可以先去查点星楼。”
“点心?你想吃点心了?”凌当归没听清。
“点星楼,就在清都的东南处。”陆观南不急不慢地说,“对外是酒楼,实际上做的是刺杀、买卖情报的勾当。”
凌当归不禁佩服:“这你也知道?”
他的下意识情绪,都体现在眼睛里,亮晶晶的。
陆观南不由缓声道:“我好歹也在清都十几年,年幼时有一次路过茶馆听人议论,后来好奇去查了一下,那点星楼很是神秘,出价极高,不过出手很利落,鲜少失败。”
凌当归意识到自己情绪外放,连忙收敛,不屑道:“本太子也想到了,刚才不过就是试探你一下罢了,少自以为是。既然找到了目标,那就沿着点星楼查,本太子倒要看看,谁想谋杀储君!”
陆观南轻轻一笑,“那些人极为严谨,去的时候要伪装,还要学一些他们那里的话术……”
“不必。”凌当归爽快一摆手,“管那么麻烦做什么?闫庚,将此事告知父皇,请父皇诏令东南所有县的县令,围住点星楼,今夜禁军悄悄出发,直接带兵抄了这个楼。”
他又想起什么,“嘱托父皇一声,若许国使臣得知陆观南受伤,只怕不好收场,所以行事万万要小心。”
然后这事到底瞒不了多久。
他刚遣走闫庚,鸿胪寺就派人来问了,说迟迟不见秦王殿下回来。
凌当归皱皱眉,许国那边不是傻子,这事想瞒也瞒不下去,只好说明缘由,韦松又气又急,没忍住说了几句埋怨的话:“太子殿下与秦王同时遇刺,偏偏秦王满身是伤,而太子殿下毫发无损,果真是清都的地盘,东道主至上。”
凌当归:“……”
还真是,一向厚脸皮的凌当归无从反驳。
但是什么都不说更像被压了一头,他桀骜不驯道:“行了行了,文赋和诗词我要,免了墨画总可以了吧?”
“……”韦松更气了。
陆观南倒是突然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