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小片的茂林修竹,陆观南还未稳住,一抹银灰神不知鬼不觉地掠过,尖锐的獠牙咬破他的肩肘,一声极力隐忍的闷哼从嘴角溢出。
这林中竟还藏了第三只狼!
不,狼是成群的,一定不止三只。
第三只狼衔着陆观南,拖着他奔走。陆观南迅速抓住经过的一丛竹子,脚下用力,抬脚反踢第三只狼,迅速间匕首换到左手,挥动一划,自下而上刺穿第三只狼的喉管,顿时血溅黄叶。
然后不待他观察此处情形,另外两只狼已向他一拥而上,黄色的眼仁棕褐色的眼珠中,迸发出幽异的光芒。陆观南一个翻身,拔出刺穿狼的匕首,还没跑几步,便被地上的石块绊倒,随后涌上来的是腰腹和膝盖处被锥刺的疼痛,两只狼正要将他咬碎。
陆观南忍住,扬起匕首去刺其中一只的颈部,下手极狠,足以瞬间毙命。
狼的目光凶狠,陆观南亦是如此。
匕首被拔出,狼猛然倒下,另一只看着同伴一个一个死于此人之手,发出一阵咆哮般的怒吼,尖锐的獠牙渗着深黄色的涎水,怒气冲冲。
陆观南捡起石子砸向最后一只,连着几发,都冲着狼的眼睛。狼只得后退,陆观南捡了这短暂的一段空,往后边退边站起,锋利的匕首上滴着血。
搏斗只在一触即发,没有任何的犹豫和停顿。狼的怒气值极高,迅速冲来,直接撕碎了陆观南的衣袖,硬生生地咬着他的手腕。
陆观南痛得心惊,脸色涨红。
狼拽着他猛烈一甩,他整个人被狠狠地甩到石块上,四肢和后脑剧痛,陆观南没撑住,手里的匕首竟也被甩了出去。
陆观南身上溅了血,脸上也残存着狼血,眸色犹如坠入地狱般阴鸷狠戾。没有匕首,他只得空手白拳。陆观南神经紧绷着,不给自己腾出任何畏惧的时间,踩着石块运起轻功,避开狼的冲锋,随后翻滚落地,捡起匕首,催动内力聚集于掌心,用力一推,灌着强劲内力的匕首破空断风似的被甩出,直冲那只狼。
那狼却是疾跑中侧身一让,愈发加快了步伐。
匕首斩断了一排翠竹,竹叶霎时飘摇甩落。
陆观南来不及思考,只听凛冽一阵风席卷而来,狼已到了跟前,一双凶狠至极的眼神盯着他的脖颈。陆观南下意识后退,然而已经迟了,狼的利爪踩在他的胸口上,尖锐的獠牙咧着,咬向他的脖子。
若是被他咬中,那就是必死无疑了。
陆观南脑中“嗡嗡”地撕扯叫唤,不行,绝对不行,他不能死,至少不能这样死去。他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陆观南抽出藏于袖中的最后一支飞镖,在狼的獠牙咬断他的脖子时,以急速如雷之势扎在狼最柔软的腰部。这点伤对狼来说,不过是跟挠痒痒一样,丝毫不致命。但陆观南要的就是从狼口下抢夺速度,趁那狼被刺的须臾片刻间,攥紧双手,以锁喉的动作将狼困在怀中,拧着狼的脖子。
他极其用力,浑身上下青筋暴突,尤其是脸部,甚至连牙齿都在用力。
狼巨吼咆哮,爪子企图冲破桎梏,划破了陆观南的脸颊、侧腰和腿部,疼痛如暴雨洪潮,可是他手下不敢松懈,不断加重力道。豆大的汗水滚落,碰到脸上渗血的伤口,疼得像沸腾冒烟一样。
像用剑时,最后一击。
陆观南拧断狼的脖子。
又一声狼吟吼声,不知过了多久,这只不断挣扎的狼渐渐失去了动静和声息。
陆观南血汗相粘,双手颤抖得厉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精神已处于高度紧绷状态,像弓上的弦。他双腿发软,却仍不敢懈怠,走到竹丛处,抽出竹身中进去一半的匕首,顺势砍断竹子,将圆头削成尖的。
还在抖,陆观南索性松开匕首,倚靠着竹丛,慢慢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