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南余光瞥了眼身后扇门,继续说:“若我是王爷,便不争。”
祁王眉头紧蹙,颇为意外,冷哼道:“不争?那你说那么多做什么?”
陆观南轻轻摇头,“不争也是争,要舍得出去所拥有的一切好处,避其锋芒,韬光养晦。陛下原以薛王及韩氏制衡太子及杨氏,打倒太子党后,薛王党会拉拢平昌公,将制衡王爷您。王爷若是弱势,韩氏及薛王便会强势,这样的制衡将会被打破,薛王一家独大,功高必失,届时陛下心中自有定夺。”
祁王敛眉,若有所思,抬手让护卫放下刀。
“本王与陆渊明争暗斗,一直不对付,你在陆渊身边也必然是耳濡目染,对本王这个‘姑父’心中难免也有微词吧?你竟愿意帮本王出谋划策?”
“亲属关系皆已作废,我如今只求一条活路。”
祁王却仰天大笑,拍手道:“陆渊真是愚笨!愚笨至极!不若本王将你收为义子如何?”
与先前的话相似,语气却截然不同了。
陆观南神色不变,“世子怕是不同意,我还是当世子的奴隶为好。”
这话听着舒心,凌当归不由扬了扬头,哼了一声。
祁王也终于听到门外动静了,打开了门,面色不虞。
“你在这干什么?别瞎听,赶紧回去。”
凌当归差点摔倒,他故作镇静地拍拍衣袖,叉腰矫情道:“有什么大不了的,走就走,哼。但是爹,我跟你说,陆观南现在是我的人,您可不能杀,不然我就……”
“你想干嘛?!”祁王瞪他。
凌当归秒怂,笑嘻嘻:“不干嘛不干嘛,说着玩的。爹就是想杀了他,儿子我第一个递刀。不过得容儿子提前准备一下,毕竟生死蛊,爹您也是知道的,搞不好我就也死了。”
祁王没忍住,训斥:“整日荒唐无道,还搞什么蛊虫!去做些正事,别尽想着怎么给自己招惹祸事,去把我那天给你说的话,抄五百遍!”
“啊?可是我忘了。”
而且他不会写字。
凌当归苦着脸。
一想到如今他如履薄冰,而这个儿子却还那么傻!祁王真是被气得不轻,示意近卫,直接将他给带走,似乎是眼不见为净。
门再度被关上。
祁王看向陆观南,扯着嘴角,没好气道:“我怎么瞧着,阿纵似乎并不愿意你死。”
“大约世子是还没有玩够吧,到时候自然腻了厌了。”
陆观南抬眉,眼眸漆黑,平静无波,流转之间似乎潋潋流动着微弱的光彩,浅淡地仿佛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