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
凌当归一时之间有些恍惚,转身重新进了屋中,感觉怪怪的。
陆观南放下毛笔,轻轻吹了吹墨。
凌当归微微歪着脑袋看他。
陆观南衣服是破的,身上有伤有血污。凌当归实在搞不懂,都这样的处境了,还在抄东西,该不会被虐上瘾了吧?
系统提醒他:“宿主,您现在只有200积分,离目标还很远,请宿主抓住机会。”
凌当归眉心一跳,双手抱臂,居高临下道:“大胆,本世子的名讳也是你一个小小的祁王府奴隶能叫的?以下犯上,无礼至极!按照王府规定,应该拖出去痛打八十大板!”
陆观南没说话,只盯着他,漆黑的眼珠浸润平静光彩,漂亮但淡漠。
“你还敢看我?!”凌当归掩藏心虚,来气,“给我把头低下去!”
果然是黑化了,这个眼神真是怪让人心慌的,平静之下蕴含滔天恨意。
陆观南没有低头,仍旧看着他,静默片刻,他忽然动了动手腕,带出沉闷的铁链金属声。
“请问世子,可以将这个拿掉吗?锁着写字不方便。” 大佬归来,薄夫人马甲遍布全球
“嗯?”
凌当归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虽困惑不解,但架不住内心窃喜,故作镇静,走近了几步,“哦?你这是在求本世子吗?不过我听起来,似乎没什么诚意啊,这样吧,你再说一遍我感受一下。”
陆观南眉头一跳,顿了三秒,掀起右手衣袖,只见手腕骨边被铁链磨出了大块的红痕,血迹沾在了桌案和古籍上。
他淡漠地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又道:“世子让我誊抄的这几卷书,我今夜就能赶好。”
凌当归一看到那伤痕,便觉骨头都酥酥麻麻地疼,见血又想到今日所见的菜市场行刑一幕,戏谑的念头顿时没了,忍着心头的不适,叫守卫给他解锁。
清脆的“咔哒”几声,束缚终于解除,陆观南揉了揉手腕,“多谢世子。”
“瞧你这柔弱的样子,抄个书也慢吞吞的。”凌当归不自在地背过身去,“再给你三日,三日若还没有抄好,本世子就要处置你了。行了,本世子乏了,这屋子里实在太晦气,你们几个,快去将窗户打开通通风。还有啊,去拿些创伤膏,陆观南要是死在这里,我可就说不清了……”
“滴——获得50积分,累积250积分。”
凌当归一个趔趄,险些被门槛绊摔倒,幸好门口守卫眼尖,及时扶住。
凌当归吁了口气,不断告诉自己“不尴尬不尴尬”,然后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将坠到前面的头发往后一甩,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顺手捡起掉落的折扇,单手打开,腰板挺直地走了,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他走了之后,门再度被关上。
陆观南收回视线,随意扯了个布条,系上手腕,打了结。
抽出新纸,毛笔蘸墨,继续写。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最后一个字落定后,陆观南却不肯罢笔,那一捺拖出了线格。陆观南提笔,忽觉悲更沉重。
风吹起来,书页哗哗作响。
抬头看向窗外,原来不知不觉已到傍晚,斜阳余晖,平添萧索与冷瑟。
陆观南将今日所写的宣纸全部收拢到一起,点上烛灯,细细地又读一遍。
这是光阳侯杨成十年前所着的兵书与流传最广的一篇论诸侯兼并的文章,读起来真是畅快淋漓,心中涌起磅礴的壮怀激荡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