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相爷私印,连弘少则都要让着几分的人物,你们说,那个救了上官清的老头儿,究竟是何方神圣?”也不知过了多久,苏灵儿方才慢慢悠悠问道,只双目依旧闭着。
谷雨看着小满,小满也看着谷雨,皆揣测着苏灵儿的心思。小满想了想方道:“姑娘,婢子想来想去,那个老头儿,只能是一个人……”
小满一径说着,一径瞄着苏灵儿,见她闭着眼,似已入睡,便又迟疑着,却听苏灵儿道:“说!”
“是!”小满一惊,不敢再多想,忙道:“相爷的二公子少均不是有先天心疾?婢子听说,二公子能活到现在,多亏一位神医照料。相爷对那神医很是礼遇,如今想来,莫不那老头儿便是?”
“是了!”谷雨也道:“虽说相爷家中的事,婢子们是万不敢探听的,只是也曾听过,是有一位极厉害的大夫,一直在照料弘二公子。”
“你们说得,很是。”苏灵儿缓缓睁开眼,睇向谷雨与小满,笑容开绽,柔声道:“给我好好查一查他。”
谷雨与小满互自看了看,面有难色。苏灵儿看在眼里,道:“相爷的家事,本不该探查,只是,此人毕竟是包庇了上官清,便不再是私事了。”
“是。”谷雨与小满皆不敢再有迟疑之色。谷雨想了想又道:“姑娘,咱们若要得确实的消息,只怕还得从阿蜇姐姐那里下手……”
话才出口,谷雨便觉衣襟被小满重重地攥了攥,心中立时便有悔意,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姑娘向来教我们做事,当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达成所愿,用一用她又有何妨?”
“住口!”苏灵儿坐起身,重重拍了下桌子,冷声道:“惊蛰这个贱人,早被我除名,你休要再提起她来!”
“是!”谷雨未料苏灵儿恼怒至斯,便不敢再多言。好在折腾半宿,苏灵儿也颇有倦意,竟没有再追究,只挥了挥手,示意二婢退下。谷雨与小满正求之不得,赶紧退下。
二婢离开,苏灵儿才又缓缓躺回榻上,两眼直直盯着屋顶,已然没有了睡意,睁着两口眼睛到天明。
苏灵儿了无睡意,赵朴也因着赵保之事而一宿无眠,接连派出几拨人马探查消息。好容易天明了,方才得知赵保落入了扬州府衙,且罪名还是“入室盗窃”。赵朴直是又气又怒,无奈让下人取了钦差印信去要人。
客舍中,赵朴自在房中生着闷气,赵保带着一身伤痕立在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自犹豫,但听得房内赵朴道了声“进来罢”,便也只得推门而入。
赵保先自拜倒,羞愧道:“大人,是小人疏忽了,请大人治罪!”
赵朴叹了口气,扶起赵保道:“咱们都大意了!我只道隐姓埋名微服私访,就能躲过她们,却不想还是着了道儿。”赵朴见他有不解之色,只好又道:“你此番被擒,并非是偶然失手……只怕咱们之前的所有动静,弘逢龙都看得清清楚楚。”
赵保惊道:“大人的意思,是小人此前探察明月弄那宅子,是他们故意放小人进去?”
“你向前进那宅子能全身而退,只怕是他们故意为之,目的是让本官一无所获而放弃。如今无端捅破这窗户纸,想来是另有缘故,竟不知是发生了怎样的事,让‘江南王’改了主意?”赵朴苦笑道:“好在,他们还算顾忌太子,否则,以悬玉使女的狠毒,你早就没命了,也轮不到本官去向那扬州知府马评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