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于泉下有知,定当对陛下感恩戴德,必不可能对陛下有任何怨言。”
“那你觉得朕为你们二人准备的婚事简陋与否?朕的这些儿女当中,就只有安阳的婚事最是简陋,最让朕觉得心疼不已。”皇帝此刻的神情,像是个刚嫁出去女儿的老父亲,不像是掌握生杀大权的君主。
宋衡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偏是臣身份如此,倒是委屈了安阳。让长安城很多人都不知道安阳已经是臣的妻子。
在长安城中还有针对安阳的讨论,说安阳虽然为公主,但是也应该遵守妇道,尤其在还未出阁的情况下,就出去抛头露面。
臣居然没能站到安阳身边,是臣的错误,要是臣能够稍微刚强一些,安阳在长安城中的名声,也不会被那些人说成现在这样。”
“这件事情并不怪你,朕以后会让金吾卫和宫中暗卫关注这些事情,你们就不用操心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先说说别的事情,你觉得朕为什么要让你和安阳的婚礼从简,不要说是你为父亲守孝,说说你别的看法。”
宋衡有了想要为齐年北开脱的想法,他在踏入这座大殿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这个打算。
“臣这么说,可能会得罪陛下,但是臣还是要这么说的。”
皇帝来了兴致,但是装作平静的样子,“但说无妨,朕不会怪罪于你的,今日虽说是在大殿之内,但是有着安阳在你身边,也可以说得上是家事。
国事朕不会允许你乱说,但是家事无妨。”
宋衡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皇帝的意思是,这件事要是国事,一旦宋衡说得不好,皇帝也只当做是宋衡在胡说。
至于家事的话,皇帝作为一家之主,自然是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宋衡笑着说道;“自然是家事,国事还轮不到臣在陛下面前说话。”
“既然是家事,就无须思考太多的顾忌,一家人在一起,不管说些什么话,都是关起门说的家长里短。
哪怕是你失礼,朕也不会怪罪于你,只当你这是晚辈在长辈面前说错话罢了。”皇帝见他还在那里拖延,便直接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臣本来是没想明白这件事情的,并且还在心中暗自埋怨陛下亏待安阳。”
许云霜听到宋衡的回答,立刻拽了拽他的袖子,皇帝注意到自己女儿的小动作,连忙说道:“朕知道你是为安阳好,但是这种话,以后少在外人面前说起,朕也是有苦衷的。”
宋衡轻轻地放下许云霜的手,直接跪在地上,说道:“臣有这种心思,是臣不思进取,不理解陛下之心。
臣愧对天恩,若不是得人解惑,臣现如今还在误会陛下,臣罪该万死。”
许云霜刚要开口,皇帝就走下座位,亲自走到宋衡身边,扶起宋衡,“好了,非要朕到你身边,你才不摆出来这幅朕要降罪于你的样子?
都说这是家事,无须怪罪于自己,父子之间会有间隙,你我君臣之间,自然也会有此间隔。
朕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尽管去说吧。就说一说,是谁帮你解惑的,让你能够知晓这其中的缘由,消解对朕的误会。”
宋衡脸上带着悲伤和愤恨的神色,“是臣被抓到京兆府大牢中时,在牢中遇到的一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