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后,便消失在了黄衣少女的感知里。
正叩着第三首的黄衣少女,心里很明白,那股莫名而来的气机并不是真的消失了,而是拥有那股气机的人特意收敛,已然超出了自己所能感知到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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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衣少女不用想知道,拥有那股气机的人,一身修为肯定远胜于她。按照常理来讲,就算拥有那股气机的人出现在她身后,她也不一定能够马上发现,如今她能够如此轻而易举的察觉,极有可能是那人故意露出的破绽。
拥有那股气机的人,想要告诉黄衣少女——他来了。
黄衣少女抬起头,站起身,立在原地沉思了片刻。
她的心里很是困惑。
——来人既是修为远胜于她的高人,又是莫名而来,那又为何要故意泄露气机让她知晓?
——此人造访楼船的目地是什么?如今天涯沦落人被任平生纠缠,已远离楼船而去,自己又该如何应付?
黄衣少女没有得出答案,但一想到无缘无故前来纠缠天涯沦落人的任平生,她的脑海中突然记起了一个家园尚未破碎时的画面。
画面中的她不过才十三四岁,正值豆蔻年华,她那闻名天下、且极具名望的父亲母亲,也都还健在。
她在去往“云台书阁”的时候,无意间听见了一个出自父亲母亲之口的秘密:
“…你是说,云梦山上一代墨家矩子的大弟子,就是…”
“不错。那名大弟子并没有英年早逝,而是改头换面的活了下来。”
“那他与神农谷的翠褚兰、高唐州的衔风颍秀,以及以一手意刀名动天下的任平生,岂不是同门师兄弟…”
黄衣少女目光一动,心头由此联想到了一个人。
只不过有了一丝头绪的黄衣少女,很快又将其否定了。
黄衣少女觉得,她联想到的那个人和任平生不可能再有任何瓜葛。就算是再有瓜葛也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天涯沦落人一离开楼船,这人立即就莫名而来,摆明了是和任平生串通一气的。任平生怎么可能和不共戴天的仇人串通一气?
可若不是那个人,来的又会是谁呢?
不等黄衣少女继续沉思,来人的声音已传入黄衣少女的耳中。
任何人只要一听到这个声音,都会知道来的是什么人。
那声音,不过是吟出了一句词。
一句听起来犹如天籁,实则胜似晴天霹雳的的词:“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
黄衣少女脸色顿变,暗自惊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他…”
黄衣少女因任平生而联想到的人,就是以“清都山水郎”自称的蓝衣人。
从父母口中知晓那个秘密的黄衣少女,觉得“一蓑烟雨”任平生不可能与那难辨善恶的蓝衣人串通一气,一起来为难天涯沦落人,却万万不曾想到,这么不可思议的事竟然真的发生了。
黄衣少女心惊未定,蓝衣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离姑娘,本山人好歹比你父亲还要大一辈,就这么让一个年过半百却依然英俊潇洒的老人在外面吹风淋雨,只怕有失礼数吧?”
黄衣少女一声不吭,快步走将出来,似一杆标枪一般峨然立到雨中,满心芥蒂的应声道:“这样就不失礼数了!”
暴雨倾盆而下,仅用两个眨眼的时间就让黄衣少女全身湿透;在看靠坐在轮椅上的蓝衣人,虽然也在雨中,却是一副截然不同的超逸模样。
蓝衣人发随风起,以气机将雨水化为无形,风采一如平时。
他目光轻挑,羽扇轻摇,饶有兴致的将全身湿透的黄衣少女从头到脚细细打探了一番,然后长叹出声,颇为失望的感慨道:“可惜,可惜呀。”
黄衣少女没有听出蓝衣人的话中之意,冷声问道:“可惜甚么?”
蓝衣人笑道:“可惜离姑娘身上的衣服穿的太厚,这雨水虽大,却终究不能将离姑娘最美的一面彻底展现出来呀。”
出生名门的黄衣少女,还是第一次被人以言语相薄,她面带怒容,粉拳暗握:“没想到你这位年过半百的清都山水郎,不仅是满腹阴谋诡计的心术不正之辈,还是淫心不死的好色之徒!”
蓝衣人完全不将黄衣少女的辱骂放在心上,尚微笑道:“多谢姑娘夸奖,本山人确实当得起这两个一般人当不起的称呼。”
黄衣少女面上怒容更盛:“你觉得,我这是在夸奖你?”
“当然。”
蓝衣人微微抬首,一脸超脱世俗之外、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样子:“难道出自江湖五大世家的离姑娘,没有看过儒家的那一部经典?”
蓝衣人没有说到底是儒家的哪一部经典,但博览群书、精通八雅的黄衣少女已能猜到蓝衣人指的是哪一本。那本经典中确实有一个“食色性也”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