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秀安慰河成雁道:“公主殿下放心,驸马爷这个人平时性格就好,从不轻易招惹别人,谁会去为难他呢!”
河成雁柔声道:“我虽久居宫中,不是江湖中人,却也知道江湖险恶,人心复杂难测!你不去招惹别人就安全了吗?怕也未必!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爹是望野城的武知县,那是无冕之王,多少人都觊觎的位置!多事之秋啊,我怎么能不为他担心!”说着话,河成雁的眼圈红了,两滴泪珠滚落。
锦秀一时默然,虽然公主殿下不出宫,什么都平平,读书也不多,却也不是个呆子。锦秀想了想,又出言安慰道:“殿下,你也别难过了!我听说还有个什么大越国的侯爷楚随心在望野城,听说楚随心是去投奔丁老城主的,我还听说这人很有本事,讲义气!他若在望野城,应该会帮咱们驸马爷的,您也不必担心!”
河成雁仍是闷闷不乐,隔着半掩的角门望向公主府外的街上繁华景色,叹息道:“世上人什么心性都有,好多人都名不副实。也不知道姓楚的是否有良心,是否愿意帮忙!唉,可怜我们连府门都出不去!我倒不想着什么楚随心能帮忙,只要他不站在朱方仁一边就是好的了!”
两个人说着话,就准备往回走,正在两个人私语之际,忽然角门一动,管家方财笑眯眯带着两个人走进府来,方财高声道:“公主殿下,大世子来拜访!”河成雁停下脚步,回过头。
方财把大世子河成秀和他的随从引到河成雁面前,方财向河成雁和河成秀躬身,一脸恭敬。河成雁示意他退下,方财再躬身,告退了。
河成雁望着走到她面前的大弟弟河成秀,不由眼前一亮。河成秀与河成雁并非一母所生,河成秀只比河成雁小了两个月。但是姐弟俩从小由一个奶娘照顾,一起长大,姐弟情深,这在帝王家也算是难得了。
一身锦衣的河成秀笑嘻嘻向河成雁拱了拱手,调侃道:“三姐,姐夫才走了多一会儿,你就哭鼻子了?早知道该让姐夫把你带去望野城才是!”
河成雁平复了一下情绪,换成笑容道:“你呀,就是贫嘴!我又不会武功,我若和他同去,他在路上还要分心照顾我,那样只会影响他赶路和做事!我,我只是担心他在路上的安全而已,我知道你暗中派了人去保护他,我也就放心了!这里说话不方便,走,咱们到里面去谈吧!”
河成秀回过身,指着身后摇着鹅毛羽扇的白衣翩翩美少年道:“三姐,给你介绍一位新朋友!这位帅哥就是大越国安越侯楚随心的九师弟,顾均平顾兄弟,顾兄弟虽然年轻,可是武功高强更兼足智多谋,是楚侯爷派顾兄弟到我身边来,帮我出谋划策的!”
河成雁眼前又是一亮,什么?楚随心和自己的大弟弟交情甚好,还派自己的师弟来帮大弟弟?那不是说,楚随心在望野城一定会帮助自己男人了?河成雁心中暗道:我以前怎么没听说楚随心和大弟关系这么好呢?她又哪里知道楚随心和河成秀都要极力避免让人看出他们交情甚密呢!
顾均平向河成雁一揖,从容不迫道:“晚生顾均平,见过三公主殿下!”
河成雁急忙还礼,笑道:“见过顾兄弟!大弟,既然你都带着朋友到家里来了,咱们就别在这里傻站着了!好像我欺负你一样!咱们往里边去喝茶,吃些点心!”河成雁见了河成秀,心头的乌云顿时散了大半,高高兴兴把弟弟和顾均平往书房里边让。
三人边说边笑,来到公主府的小书房。锦秀自动站在书房门口做门童,没有公主殿下的允许,她是不会放别人进来的,她知道主子正在聊要紧事。
河成秀与顾均平落座,河成雁亲自烹茶,河成秀和顾均平也不和她客气。河成秀笑容满面道:“三姐,我知道你担心三姐夫,其实我也担心。但是光担心也没用,事情还是得做啊!只要三姐夫回到望野城,楚侯爷自然会伸出援手,现在危险之处反倒是在路上!”
河成雁的手不由自主抖了一下,差点儿没被茶壶里的开水烫到。河成雁有些不安道:“路上不是有你的人保护一谷吗?怎么就危险了?”她其实明知道路上有危险,可是这话她不想说出口,一说出口,她的心就会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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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成秀从袖子里抽出折扇,摇了摇,缓缓道:“这一路上危机重重,我的人却只能暗中保护他,毕竟你知道河顿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我做什么他就要派人去搞破坏!所以我不能公开保护姐夫。我的人一旦公开出动,河顿的手下就像苍蝇一样嗡嗡飞来,到那时麻烦更大!”
顾均平摇着鹅毛羽扇,不以为然道:“现在丁大师哥在路上只要防备朱方仁的人刺杀就好!河顿现在还不至于狗急跳墙去杀丁大师哥,因为一旦失手,他就把大师哥推到对立面去了,他不会那么蠢的!此时就算丁大师哥接过了城主印信,想把望野城完全控制在手中也需要时间的!”
河成雁听了这话,心里才好受了许多,河成雁亲自给大弟弟和顾均平斟茶,脸上渐渐恢复了平静的神色。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再着急也没用,她什么也做不了,真的只能如锦秀所说,在佛前烧一炷香,为丁一谷祈求佛祖他老人家的护佑。
顾均平缓缓摇着羽扇,忽然莫名其妙说了一句,“现在只怕我的金蝉脱壳之计会被人看穿啊!毕竟对手也不是等闲之辈!”
河成秀用杯盖搅着碗中的茶汤,呵呵笑着调侃道:“怎么,难道我们的小诸葛先生也有担心的时候?一切不都在你计算之中了吗?”
顾均平哈哈一笑,摇摇头,用羽扇指了指河成秀道:“大世子,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不过丁大师哥此行虽然危机重重,我倒看好他!他若是回到望野城之后,以老城主嫡长子的身份继承武知县之位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是朱方仁绝不会让他那么轻松坐上武知县的位子罢了!”
河成雁想起了丁一谷临行前说的话,眉头忽然彻底舒展开来,微笑道:“是他要求回去的,他说爹病重,家业就得他去扛。这是他的命,他不争一下也不行!男人嘛,理应如此!”
顾均平和河成秀对视一眼,两人各自点头。一向看似性格软弱的三驸马丁一谷,其实是外柔内刚,内心极有主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