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剑修想了少许,笑着转头看向黑袍人说道:“虽然是这样,但我总感觉你是在安慰我那些因为没有杀死卿相的沮丧。”
黑袍人笑着说道:“也许确实是这样的。”
本意与无意。
有时候区别并不大。
人间已经沉寂了下来。
北方有许多目光注视了过来。
黑袍人没有在意,只是平静地将那身黑袍拢紧了一些。
北方是广义的北方。
站在南衣城周边,北方便意味着整个槐安绝大多数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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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还包括了西面,那处长久沉寂在人间风雪之国鹿鸣。
黑袍人想着鹿鸣这个名字,却是莫名的有些感慨。
“毕竟几人终得鹿,不知终日梦为鱼。有时候我也会怀疑自己,我们这样,是不是真的存在意义。”
黑袍剑修沉默了少许,轻声说道:“那个醒来的人没有看我们哪怕一眼,也许真的没有意义。”
黑袍人缓缓说道:“也许只是因为他觉得我们是对的,哪怕他也在我们所设想的故事之中。”
“不到故事的最后,谁知道呢?”黑袍剑修抱着剑看着人间,换了一个话题,“你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黑袍人看向南衣城中,平静地说道:“昨晚那些剑意从南衣城牌馆升起的时候。”
黑袍剑修同样看向那里,笑着说道:“难道他张小鱼真的是个天才?”
“他一直都是天才。”黑袍人平静地说道:“只是他的剑意,出来得太早了,所以只是这样是不够的。”
黑袍剑修沉默了少许,缓缓说道:“你这样会让我怀疑,我那个隔了很多代的,喜欢养生的师弟,也是国中的人。”
黑袍人轻声说道:“也许是的,也许不是,但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什么?”
黑袍人笑着看向东海方向。
“重要的是,我们要先躲一会了。虽然磨剑崖已经很多年没有管过世事,这个故事也终于不是从崖上说起,但是终究他们太高了,我们既然是暗流,终归要给几分面子。”
黑袍剑修轻声说道:“的确如此。”
于是二人化作暗流,走入风雪之中,不知会去向人间何处。
.....
高崖之上自然一切可见。
丛刃可见的不可见的,秋水都能看见。
虽然她已经衰弱下去,但是终究,她才是这座高崖的主人,而不是丛刃。
所以丛刃坐在崖边听不见风声的时候,也只能感叹,而不能让风声真正的透露进来。
只是无论是秋水,还是丛刃,都没有心思去看人间。
他们沉默相对,神色凝重地看着那眼清泉。
清泉自然只是清泉,哪怕它能够涌上这座三千六百五十丈的高崖浊剑台。
重点是泉中的东西。
青衣离开人间之前,曾经从这里面拔出了一柄剑。
后来那柄剑从天上掉了下来。
被某个叫青悬薜的书生在黄粱海边捡到,又抛入了黄粱剑渊之中。
是妖主将它带了回来,送给了丛中笑,换取了人间剑宗当年的坐视。
而后丛中笑带着剑,与妖祖去了东海四十九万里。
最后回来的也只有这柄重新落入泉中,化作剑意的剑而已。
没有人知道这柄剑倘若拔出来,对人间会有怎样的影响。
所以无论是秋水,还是丛刃,都是无比凝重的看着那眼清泉。
当那些风雪落向南方的时候。
这座高崖之上无数剑意却是涌动着。
丛刃静静的看着那些席卷高崖的剑意,一瞬间想过了很多东西,抬手握向了插在心口的那柄剑。
秋水平静的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你在这个时候拔剑,会死得很惨。”
丛刃沉默下来,松开了手中的剑。
少年时的梦,自然已经成为不复归来的东西。
就像当初卿相在探春园小楼上说的那样,丛刃终日在桥上坐着春秋大梦。
只是做梦是做梦。
丛刃却不是少年了。
与磨剑崖剑意一较高下,也许是更往后的少年的事了。
二人沉默的看着清泉。
也许都在想着千年前的事情。
剑光已经落向了人间。
那些剑意再度平息下去。
高崖依旧沉寂,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一如千年来伫立在东海边孤寂的模样。
丛刃却是蓦然咳了一口血,而后叹息了一声,轻声说道:“原来真的想也不可以。”
想也不可以,想也有罪。
这是很多年前,丛中笑在大泽边想象着自己拔出青衣那柄剑的时候,曾经说过的话。
丛刃后来听说过。
只是不以为然。
握剑的人,自然永远要敢想。
只是此时他低头看着泉边自己咳出来的那口血,却也是真的明白了当年自己师父那句话的遗憾与无奈。
真的想也不可以。
所以丛刃没有再看,也没有再想,走到崖边很是忧伤的坐了下来。
人见风雪仍在继续落向南方。
丛刃没有拔剑,只是安静的等待着。
等待着风雪落尽。
才能在那些真正平息下来的剑意中,拔出心口的这柄剑。
.....
青裳少年握着酒葫芦,微微笑着走在青山溪流边。
边走边看着人间风景,很是悠闲的模样。
也许酒喝完了,青裳少年将在唇边举了很久的酒葫芦拿了下来,在溪边坐了下来,脱了鞋袜一面泡着脚,一面在上游把酒葫芦按进了水中。
一边泡脚一面盛水,也许在人间是一件很怪异的事。
小主,
但是草为萤曾经游走人间乡野间的时候,便见过很多这样的画面。
也许是因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