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才十一二岁,那么小年龄,没有意外的话,她能活个六七十年,经历花季,结婚生子.....”
金三顺眼眶涌动晶莹的雾气。
郑光庭默然无言。
这个教育工作他没法干了,金三顺和很多农民工一样,都认死理,是水泼不进的硬石头。
在他们观念里面,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天经地义。
“郑队,我来!”
钟文景拍了拍郑光庭肩膀,走到金三顺面前,双眼俯视透着怒气:
“金三顺,李仁华医生没有在手术台上救下你女儿金娜娜,你要杀他报仇,行。你不认可李仁华医生的能力,医德,还有工作态度,那也行。”
“但是我想问你一句,你难道不就是看李仁华医生好欺负?”
“据我了解,你是讨薪不成要跳楼的农民工,面对那些包工头,建筑方,你敢杀李医生,怎么就不敢杀那些施工方,欠你薪水的人?”
“你自己还不是欺软怕硬!”
金三顺瞬间抿紧干裂的嘴唇,沉默了下去。
“怎么,不敢回答我问题?”
钟文景冷冷一笑:
“比起那些手底下十几个工地朋友的包工头,上百个人马的建筑施工方,李仁华医生形单影只,是好欺负吧。”
“你将他杀了,也不会有后顾之忧,没人敢报复你的父母家人亲戚,但那些人可不一样,跟你一样说不定都会报复。”
一字一句。
锐利的声音和目光犹如一根根尖刺,深深扎进金三顺的内心,让他目光闪烁。
“你说得对,姓李的庸医确实好对付。”
“那些包工头,施工方不好对付,我也担心报复他们,他们会报复我亲戚。”
“但我不是没有产生过想杀他们的想法,可我连他们位置在哪,想接触他们都没法接触,而且我女儿的命,比那些钱更重要。”
钟文景同样沉默下去。
金三顺承认了软弱的一面,他再拿这些话教育已经没有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