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越来越大,我们两人各自撑着一把伞,站到门口。
冬天这种大雨并不常见,又冷又湿的,如果不是手上实在难受,而且越来越肿,我是真不想出门。
伸手接了几滴冰冷的冬雨,我深吸一口气,将外套穿好,说道:“走吧!”
巫河侧头过来,轻声问道:“能走吗?”
他虽然话不多,但是能从眼神里看出关切之意。
我笑了笑回他:“自然是能走,我伤的是手又不是脚,难不成你还打算背我过去啊?”
巫河点点头,似乎并没觉得有何不妥,反倒理所当然的问道:“要背吗?”
“不用不用!”我赶紧摆手说道:“我又不是小姑娘,没那么娇气,自己能走。”
若是伤个手就要背,那我也不用出来满世界乱跑寻龙了。说着我率先踏了出去,巫河打开伞,在后面跟上。
我们一起按照那张简易地图,没怎么走弯路就来到赤泉。
若说甘木所在的地势是全岛最高点,那么这个赤泉就是最低洼的地方,而且还连接着甘木所在的方位。
赤泉水也是红色的,就好像是甘木的汁液流淌下来一样,却带着一股很浓重的硫磺味道。
优智贵里说只要将过敏的部位放在赤泉水中泡半个小时左右,痒肿的感觉就会慢慢消失。
我找了个有石头的地方,蹲到那上面,然后将双手放进去。这水竟然一点都不冰,还有点温温的,泡着很舒服。若不是正下着大雨,在这边泡一下倒也挺不错的。
巫河站旁边给我撑伞,跟个柱子似的杵在那里闷不吭声。
我便忍不住想逗他,指着水里说道:“水里有鱼呢,还挺大的,要不咱们抓几条回去烤着吃?”
巫河看了看水里那些冰蓝色的鱼,又问我:“你真想吃?”
我点点头继续逗他:“冬天吃烤鱼最爽了。”
巫河也没说什么,到旁边捡来几根粗树枝,然后拿匕首削尖,随意的朝水里投掷下去。就见唰唰唰几下,水里几条鱼被树枝给扎中,浮上水面。
他就要脱鞋准备下去捡,我连忙拦住他:“逗你玩的,真下水啊?这天寒地冻的,可别冻感冒了。”
“你不是要吃鱼?”巫河无奈的问道:“到底想不想吃?再不捡要飘走了。”
“不想不想!”我连忙说道:“就是见那鱼长相奇特,所以随口一提而已。你可别真下去啊,等下脚湿了,穿鞋子都难受。”
于是巫河又走回来,继续杵在我旁边不动。
我无奈的摇摇头,心想这家伙一天天的闷不吭声,到底在想什么呢?
我好奇的问他:“巫河,你不说话的时候会无聊吗?”
“不会。”
“那你不说话时在想什么?”
“什么都不想。”
我闻言失笑,揶揄他:“就干发呆啊?”
“嗯。”
这家伙,还真是八竿子打不出个屁来。不过现在可比以前好很多了。刚认识那会儿,他不但自己不说话,还嫌我话多,动不动就叫我闭嘴。现在我说什么,他就在一旁静静的听,偶尔还能回应一下,已经算进步很大了。
我蹲得有点累了,脚下石头又是湿的,不敢坐。便对巫河说道:“你走近一点,让我靠一下,蹲的脚都麻了,还得蹲半小时呢。”
巫河默默的挪了过来,说道:“你坐我脚上吧。”
我摇摇头有点嫌弃,“不坐,你鞋子也是湿的,上面还沾了泥巴。”
他微微叹口气,拿袖子在鞋面上擦了擦,把污泥和水渍擦掉,语气中满是无奈:“可以了吧?”
那人家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好继续矫情,便笑着说道:“谢了!”
然后毫不客气的坐了上去,还让他站好给我靠着脚。咱俩这关系,谁跟谁啊,大不了下次让他坐回来嘛。不过以巫河的性格,估计也不会像我一样随便坐别人脚面上。
就这么坐着泡了一会儿,我感觉双手没那么难受了,红肿也消退许多,痒意消失不见。
便站了起来,将手擦干,对巫河说道:“回去吧,这雨还继续下呢,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停,冷死了。”
“嗯。”巫河应了一声,我们俩打着伞便准备离开。
突然,巫河脚步一顿,同时一把将我拉住,低声说道:“前面有打斗声,还有血腥味。”
他的感知能力是寻常人的好几倍,能够知道很远之外的声音和气息。听他这么说我也跟着停下脚步,小声问道:“听出来是什么人在争斗吗?不会是季冰铃他们追过来了吧?”
巫河仔细聆听了片刻,然后说道:“像是有一群人在追着一个人,朝我们这边过来了。”
他话音刚落,我也听到了,那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不一会儿,一个人影朝我们这边跑过来,后面一群人在追着。
由于雨势太大了,我们也看不清那人到底长什么模样,只能勉强看出身材还算高大,但是身上衣着破破烂烂的,看起来很邋遢。
他可能是受了伤,奔跑的步伐有点踉跄不稳,有好几次都差点要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