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些时日,就到英儿的忌日了!”赵宗全叹了口气,神色间透着几分哀思。
众人齐齐拱手见礼道:“陛下节哀!”
赵宗全道:“如今朝中诸事,皆由太后操持,朕倒是难得清闲,你们都是从禹州跟着朕和英儿一块来的汴京,同英儿的关系一向很好,朕特意把你们都叫过来,是想跟你们商量商量英儿忌日的事情。”
“从兴,你是英儿的舅舅,这事儿就交给你来办吧!让小段和刘正杰给你打打下手!”
沈从兴三人急忙拱手谢恩:“臣等遵旨!”
赵宗全的目光看向刘显道:“刘显,殿前司那边,你多上点心,千万别再出什么乱子来!”
“臣遵旨!”
“黄文武,你多帮衬着点刘显。”
“杨群,如今快到年关了,京中也渐渐热闹起来,你管着城防营,定要加强巡逻,小心戒备,万不能在过年期间出什么乱子。”
“臣遵旨!”
······
太后寝宫,曹太后听着身旁老内侍的禀告,不由得点了点头,一脸满意的道:“咱们这位皇帝倒是懂事。”
老内侍姓李,在曹太后身边伺候多年,是亲信中的亲信,虽然年迈,很多体力上的事情都干不了了,却是在那场宫变之后,曹太后身边仅剩的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对曹太后和先帝也一向都是忠心耿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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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内侍道:“自打桓王故去之后,这位新官家确实是变了。”
曹太后冷哼一声,说道:“那桓王年纪不大,野心倒不小,满脑子都是变法变法,先帝御极四十年,以仁善治理天下,朝野上下,哪个不说先帝贤明仁德,我看都是野心闹得,想证明自己比先帝还强!”
“大娘娘说的极是!”李内侍躬身拱手道:“先帝素来仁善,多年来一直都是轻徭薄赋,使得胥吏清明,朝野上下齐心协力,从没出过岔子。”
“你说韩章那老儿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说起‘韩章’这个名字的时候,曹太后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连目光都凌厉起来,脸上带着几分怒容。
“这······”曹太后这一问,却把身边的李内侍给问住了:“老奴愚笨,实在是猜不出韩大相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曹太后冷哼一声,说道:“还能是怎么想的,无外乎是见先帝去了,人走茶凉,老婆子我年纪也大了,没几年好活了,就赶紧抱紧皇帝的大腿,都是些无君无父的混账!”
曹太后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最后索性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大娘娘息怒!大娘娘息怒啊!”李内侍吓得浑身哆嗦,急忙劝了起来,旁边的内侍女官们一个个也都噤若寒蝉,不敢发出声音来。
“行了行了!”骂了几句,曹太后心里的气也出了不少,说道:“哀家不是冲你们,哀家骂的是韩章那个老匹夫,劝哀家还政的折子上了一封又一封,难道他竟忘了,当初是谁把他提拔到宰辅位置上的了吗?”
“自然是先帝!”李内侍赶忙说道。
“先帝!”曹太后扫视着宽敞的大殿,满腔的愤怒悉数化作一声叹息。
时间一日日过去,韩章仍旧坚持日日上书,不管曹太后是把他的折子撕了、扔了还是烧了,韩章仍旧坚持着,日复一日。
朝中文武百官之中,那些个昔日念着先帝的旧情,支持太后的官员们,随着时间逐渐推移,曹太后对朝政大权的大包大揽,事事皆要干涉,加之赵宗全登基以来,数年中皆是兢兢业业,除了在先舒王的追封的谥号之上略有诟病之外,其他非但没有半点不足,反而事事都做的有条不紊。
南下巡盐、江浙海啸、以及这两年间王重对于盐铁司的整顿等等等等,一桩桩,一件件,虽不全是赵宗全主导,但赵宗全这个皇帝出的力也不少。
加之赵宗全和沈皇后两口子对曹太后日日晨昏定省,事其至孝,可曹太后非但没有丝毫领情,反而愈发变本加厉,如今朝政早已平稳,曹太后却始终死死把着朝政大权不放,事事皆要过问。
若是赵宗全是个十来岁的小娃娃也就罢了,可赵宗全却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已经过了不惑之年,正值春秋鼎盛。
朝中官员们对赵宗全也逐渐改变,甚至开始同情起这位皇帝来,此消彼长之下,曹太后始终把着朝政大权的霸道行径,也逐渐引起了不少官员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