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父难道不知道,如今王家舅舅已然委托岳父四下走动,准备回东京来了。”
“王家要回东京来?”康海丰顿时皱起了眉头。
王重给康海丰倒了杯酒,说道:“晚辈斗胆,问姨父一句,如今在家中同往日可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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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海丰想起这几日在家中一言九鼎,没有人指着他的鼻子骂的情况,忙道:“自然大不相同。”
“可若是王家回来了,姨父觉得,还能有如今的好日子吗?”
康海丰顿时色变,有些话,不用王重说的透彻,康海丰自己就能想清楚,王家就是康王氏最坚强的后盾,若是王家回东京来了,那康王氏岂非就有了靠山,若是王家非逼着自己把康王氏从庵堂里带回家去,那岂不是鸡飞蛋打,白忙活一场了?
想起近几日自家那个混账儿子日日缠着自己,为他那个贱人母亲求情,让自己把那贱人从庵堂里接回来的事情。
康海丰心中瞬间就有了决断,看着对面的王重,小声问道:“子厚有何高见。”
“康王氏谋害我之事,证据确凿,已是板上钉钉,是任何人也改变不了的事实,王家便是再强势,那王老太太再厉害,难道还能颠倒是非黑白不成?”
“康家是姨父的康家,是康家人的康家,不是王家人的康家,姨父才是康家家主,康王氏是去是留,能做决定的只有姨父一人。”
“据晚辈所知,这些年来,从康家抬出来的漂亮姑娘、妇人,没有二十,也有十几个,姨父难道还想像以前一样,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身段、相貌、才学都数一数二的绝代佳人,可好了没几日,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被裹着草席扔到外头埋了吗?”
这话便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没有男人愿意被女人压在身下一辈子,尤其还是康王氏这种恶毒狠辣的妇人。
没几日,康海丰便领了个无为军通判的差事,匆匆收拾了行囊,离开了东京。
康海丰这边刚走,朝廷里关于先舒王封号的争论也有了定论,追封先舒王为皇考,为其修缮陵寝,而代价,不过是顾二的屁股。
宁远侯府,旁边的澄园之中,前院外书房里,顾二趴在地上,背后盖着被子,王重席地而坐,将被子掀开,大致看了一遍顾二被打烂的屁股,一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还笑!”顾二没好气的看着王重。
王重摇头道:“你啊你,早和你说过了,这件事情你就别馋和了,非不听,还当着太后的面说什么亲生的亲。”
在王重面前顾二也没什么顾忌:“在太后和朝臣们眼中,就算我一句话都不说,我也是站在官家和桓王这边的,迟早要和他们对上。”
“哎!”王重叹了口气,无奈的道:“其实仔细想想,这些不过都是虚名罢了,只要能把天下治理好了,让百姓安居乐业,让边境再无战事,不比什么都强。”
“在有些人眼里,名分声誉胜过世间所有的一切。”其实顾二也是个明白人。
“对了,盐务的案子,最近查的怎么样了?”
这话题说多了就过了,王重索性话音一转,问起了盐务的事情。
说起这个,顾二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情况不大妙,除了蜀地那边稍微有些进展之外,江浙两淮至今还没有半点进展。”
“看来这里头的水,比我想的要深的多啊!”
“盐务一案至今已有数月,进展甚微,陛下已然有意,派桓王南下巡盐,只是被先舒王封号之争耽搁了下来。”
“桓王精明强干,英武果决,若是有他出面,此番巡盐,定能成功。”
“巡盐凶险,陛下本是有意让我陪桓王南下的,只是如今我成了这个样子,显然是去不了了。”
“这么着急?”王重道。
“盐税占朝廷每年收入的一大部分,早一日解决,官家在百官面前也能早一日多些底气。”
“没钱寸步难行啊!”王重摇头感慨道。
“是啊!”顾二对此也深有体会。
“等等!”王重却忽然一顿,看向顾二:“你什么意思?”
顾二笑着道:“自然是请子厚随桓王南下巡盐。”
“你是盐铁副使,主管盐务,而且这案子当初也是你翻出来的,你不去的话,还能派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