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左近几个渡口、码头都有他们安插的探子。”
明兰道:“照这么说的话,咱们和昌平号的货船加起来拢共五艘大船,这么肥的一条大鱼,肯定逃不过他们的眼睛,你说那群水贼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过去吗?”
“肯定不会!”车三娘一拍大腿,激动的道:“姑娘的意思是,咱们在船上等着那群水鱼打上来?”
明兰摇摇头道:“船上未必没有他们的耳目,就这么上去埋伏太过明目张胆了,倒不如先埋伏在旁边,等那群水贼杀过来,攻上船的时候你们再杀出来!”
三人闻言眼睛齐齐一亮:“咱们那时候再杀出去,那群水贼肯定来不及逃跑,咱们再多抓几个活口,定能问不出他们的老巢所在!”
明兰却道:“不如咱们给他们来个围三阙一,杀一部分,抓一部分,放走一部分,再提前安排好人再悄悄跟上去那几个放跑的,摸清楚水贼的老巢所在。”
“姑娘这法子妙是妙,只是这伙水鱼太贼了,而且咱们在淮阴也没有那么多人手能兼顾两头,就怕他们事败跑了之后连夜转移。”
明兰却对着王二喜道:“王二哥,我记得淮阴指挥营就在附近,烦二哥带上礼物和父亲还有哥哥的名贴,跑一趟淮阴指挥营。
就说我和祖母回乡探亲祭祖,听闻淮阴近日有水贼为祸,唯恐为水贼所扰,特请指挥派兵拂照一二,我和母亲定会铭记指挥恩情,待回到汴京之后,定会禀明父兄,另有厚礼送上!”
王二喜跟着王重久了,耳濡目染,也学会了动脑筋,闻言不由得问道:“姑娘的意思是,让指挥营的军士埋伏在旁,跟着一块儿摸到水贼的老巢去?”
明兰道:“不错!咱们现在不清楚水贼老巢的具体情况,若是贸然杀过去,虽然有可能打水贼一个措手不及,但也很有可能陷入胶着,咱们人手有限,时间一长,未必能占上风,可指挥营的将士弓矢甲胄齐全,远胜于我们,也远胜于水贼,若由他们追去水贼的老巢,一举竟功的可能极大。”
“小人这就去!”王二喜拱手道。
明兰道:“丹橘!你去库房里挑些礼物给王二哥带上,多备些银钱珠宝,那几匹宫里赏下来的锦缎也备上!”
“奴婢这就去!”丹橘是明兰身边的大管家,也是明兰的亲信,能力很强,就是心底太善良,待手底下的人也不够强硬。
“车嫂子,石大哥,那伙水贼一般是什么时辰动手?”明兰仔细询问起水贼的讯息来。
车三娘和石铿同这伙水贼打过交道,明兰自然要问清楚。
“一般都是后半夜,大概子时左右,有时早些,有时晚些,都是趁着船上的人都睡下之后才动手,悄悄摸上船,打一个措手不及。”石铿回答道。
明兰微微颔首,沉吟片刻后道:“那就劳烦石大哥和车嫂子跟紧我们一些,派出人手留意水贼的动向,待水贼杀来,看到咱们船上灭了灯火,再从岸边杀过来。”
“都听姑娘的。”车娘子很是意外明兰的智计,同时又忍不住钦佩,明兰小小年纪,便有这般谋划,又忍不住感慨,难怪三爷放着满东京城的豪门闺女不挑,偏偏找了盛家六姑娘这么一个五品官家的庶女做未来大娘子,看来三爷是慧眼识得英才,早早就发现了盛家六姑娘的不凡之处,这才特意登门求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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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兰自然不知道不过短短一瞬之间,车三娘的心里就冒出这么多的想法来,只柔柔一笑,端起茶盏,谦虚的道:“明兰只是个门外汉,详细的章程,到底该怎么办,还得石大哥和车娘子安排!”
“六姑娘谦虚了,姑娘安排的已经极好了,只要那群水鱼敢找上门来,咱们定然叫他们有来无回。”车三娘豪爽的笑道。
留车三娘和石铿两口子用过午饭,夫妇二人便提出告辞,临近日落,王二喜总算是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好消息,有了盛紘和长柏的名帖,还有明兰送上的厚礼,淮阴指挥营的指挥自然也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但没说出兵保护,只说出兵剿匪,但可顺道护送盛家一行。
五艘大船徐徐驶入淮阴地界,头一夜到是风平浪静,第二日,大船驶入洪泽湖,入夜后便停在岸边修整。
也不知是离了东京,远了喧嚣,船上的日子太过清净闲逸还是怎的,入夜之后,盛老太太的精神头反而愈发旺盛,眼瞅着亥时都快过去,到了人定时分,老太太竟还不觉着困倦。
明兰可不敢叫老太太熬夜,让人熬了安神的汤药,给老太太服下,同房默默一道伺候着盛老太太安歇。
待盛老太太睡下之后,明兰才来到顶层的甲板之上,身边跟着小桃和丹橘,感受着湖面吹来的微凉夜风,望着前头的几艘灯火通明的大船,心情不由得有些复杂。
有紧张、有担忧,除此之外,竟还有一丝丝的期待。
“姑娘,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回舱里歇着吧!”旁边的丹橘关心的道。
明兰摇摇头,眺望着夜幕之中伸手不见五指的湖面,又抬眼看了看夜空,同样是漆黑一片,星月皆被夜幕遮挡。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辰啊!”明兰感慨着道。
“姑娘放心,有小桃在!”小桃下意识摸了摸插在腰后的双刀,自打进了淮阴地界,入夜后,小桃每晚都随身带着双刀,寸步不离的守在明兰身边,就是夜里睡觉,明兰睡在里屋,小桃也守在外头。
明兰看着有些紧张的小桃,脸上露出笑容,柔声道:“别紧张,贼人未必会来!”
明兰话音刚落,忽然前头就有动静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