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寻从背后拿出一套铺盖。
“打什么地铺,上床躺着。”关月覃说。
喻寻脱了鞋,一骨碌爬上去了。
荆山乐呵呵地笑着,打趣道:“多大了还粘人。”
关月覃瞪了他一眼,笑道:“孩子再大也粘妈,这是天性,知道吗?”
卧室的床其实很大,三个瘦子来回打滚都行。荆山又从床底拿出一张折叠单人床,拼成了一张东北大炕。
“瞧瞧这宽敞不,今天咱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关月覃骂他没正形。
荆山说完就挨着喻寻躺下了,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
喻寻睁着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静静地盯着荆山看。
“儿子,你这么瞅爸爸,一定是充满了对父亲的爱,我说的对吗儿子?!”
“爸,我只是想说,你能睡那边不,我想挨着我妈躺一会儿,一会儿我就上去。”
荆山头发凌乱地坐起来,托着腮思考人生,“哎,亏我还大半夜给你织围巾,兔崽子一点不念我的情。”
关月覃直接把他推开,“别矫情了,上一边去。”
她上了床,坐在了喻寻的身边,摸着儿子的脸颊,又拍拍他的肩。
“熟悉吗?”她悄声说着,“你小时候,妈妈也是这样拍着你入睡的。那会儿你可真能哭,一定要人抱着才肯睡,一放下就哭个不停。我只好整宿整宿地抱着你,没几天就给我熬出了白头发。”
喻寻“啊…”了一声,“我这么能闹啊……”
“是啊,才一岁嘛,我半夜起来要给你冲奶粉,没什么经验,真怕给你喂到假奶粉,幸好我儿子现在这么聪明……”
荆山听这两人嘀嘀咕咕的,“诶不是,你娘俩背着我说什么悄悄话呢?”
关月覃瞅他一眼,“你能去阳台继续织你的围巾吗?”
喻寻扭头说:“爸,你织好了,不管多丑我都戴。”
荆山乐坏了,“得了,有你这句话,爸必须连夜织出来。”
关月覃见人走开,温柔地说:“睡吧儿子,妈在这里陪着你。”
“我不睡。”喻寻枕着枕头摇头,“我躺会儿就行……”
关月覃一直摸着他的头发,像催眠一般,喻寻忍不住眼皮打架,嘴里呢喃着:“别让爸织了,太贤惠了……”
话还未落音,他的声音渐渐低下来,最终化为了均匀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