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出皮肤的颅骨缓缓靠上前额,刺伤了自己。
感受到一丝暖热的血渍渗入眼中,把晶莹的泪珠染成血泪。
却还是不愿推开满是腥臭的尸体。
直到不应再听闻的耳语传来,
发现自己终于在尖叫中失控溃堤—
“这样...可以吗?”
——
猛地睁开眼,倏地坐直了身子,任燥热的空气灌入体内。
以为就要被吞噬,才缓缓发现,自己已经从噩梦中仓皇逃生。
咽喉深处,因为过急的呼吸而呛辣着。
双眼飞快地交眨,努力地确认着周遭还是闺房,自己也还在床笫。
右掌轻按胸前,掌心下心跳奔腾,几乎跃出胸口。
左手扶过额前的冷汗涔涔,闭上眼调顺着呼吸。
过了许久,才缓缓侧身下床。
握紧了即使在睡梦中,依然轻轻持在手中的魔杖,
尝试着无声对着丝质的睡袍施法,
继而将杖尖转向被汗水浸湿了的被套床单。
庆幸地看见衣物与被褥恢复干整洁净,
庆幸自己不用说出那个再正常不过的清洁咒语。
那一天过后,每个夜里,总会如此一番折腾。
确认了房门口,西弗勒斯教导的防护咒语并没有被破坏,
才又缓缓吁了口气。
在床缘坐了下来,弯下了腰,双手掩上了面。
魔杖却还紧夹在手心,贴着面颊,伴随着身子发尾不住打颤。
再次看向房门,确认了周遭确然无恙之后,轻轻放下了魔杖。
环抱着双肩,似乎这么一来,
可以为不住胃寒胆涩的自己添上几许温暖。
却还是不住在眼前,浮现了梦境里的种种。
心里明白,如此深深刻印在脑海,
并不是噩梦太过栩栩如生,而是记忆里,经历过的残忍真实。
在大脑封闭术的强制压抑下无处排遣,
趁着心思歇憩,悄悄回袭反噬,侵袭了安然休养的权利。
还是止不住发冷,也停不下颤抖。
白嫩的脸颊滑过一丝冰冷,又一次不由自主地落下泪来。
明白不是出于畏惧,也不是来自痛苦发乎孤寂。
只是无时无刻压缩情感紧锁思绪的心头,
变得太过沉重,拖累了过分疲惫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