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已经还你一个了。”
在他看来,时淮所做的一切都无法理解,时淮看向他的目光总是混合着欣赏与不屑,总是在关键时刻帮他一把的同时又用最恶劣的姿态驱赶他。
而且他很难想象一个人在面对散落一地的肠子肝脏后要如何面不改色的嘲讽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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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及到之后的战斗,沢田纲吉提议让众人先休息一会儿,他依次查看了山本和狱寺的状态,最后才提着两瓶饮料坐在时淮身边。
将其中一瓶放在时淮身边,他才顺着时淮的视线看向远方:“你在看什么?”
“家。”
有点想回去做饭了。
“为什么要拒绝我呢?”沢田纲吉摩挲着手里的饮料瓶。
连作为锚点的狱寺隼人也支支吾吾不肯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只说时淮最后在幻境中自杀了。
“如果是因为生气的话,不应该打我一顿出出气吗?”
没意识到的时候自然不会有什么感觉,当他见过时淮慌乱的模样后,突然想试着做点什么。
得不到时淮的回答,他只得闷闷地低下头。
他害怕时淮,因为无论是杀人还是自杀,时淮都不会有多余的情绪,仿佛从未将生命放在眼里。
可他也曾在放学时,无意间看到过时淮的身影,天台的风戏耍着他的马尾,他则是安静地眺望着整个并盛,仅仅一个连脸都看不清楚的剪影,却温柔到不可思议。
那时,他也和今天一样身穿黑色校服,左臂是鲜红的袖章,身侧是难得清闲的委员长。
“时淮……会死吗?”
沢田纲吉不喜欢擅自夺取他人的生命,但他更不愿那个总在不经意间流露温柔的人消失。
时淮依旧看着并盛的方向,抚摸着怀里安睡的鸟儿。
“我喜欢那里的一切,包括人。”
他下意识伸出手,忽然想起这次停靠在他身边的不是那群傻乎乎的动物。
沢田纲吉因为听到时淮发声,恰好抬起头,于是时淮尚未来得及收回的掌心就那么覆在了毛茸茸的头顶。
他顺手揉了一下:“不会。”
他比任何人都想好好地活下去。
沢田纲吉呆愣许久,才意识到时淮是在回应他的问题,压抑的心情莫名轻松起来。
“如果是时淮的话,就算是无情的上天也会偏爱的。”沢田纲吉看着他的侧脸,眼睛澄澈而明亮,“所以时淮喜欢的一切都会被好运眷顾,云雀前辈也一定会好好地在某处等着你。”
时淮嗤笑一声,不过这种不切实际的童话他并不讨厌。
他微不可察地抬起下巴,眉眼间竟露出几分高傲:“无所谓,云雀没有软肋。”
他确实是在愤怒,也在不安,但这并不代表他会留下把柄,如果因为一点小小的意外就自乱阵脚,一定会被笑话的。
时淮侧头看了一眼沢田纲吉,这位被命运裹挟着前进的并盛居民。
“看不清未来的时候,就仔细想想现在最想做的事吧。”
“什么?”沢田纲吉脸上闪过一丝茫然。
“哪怕你现在突然想回家睡觉,那也一定是正确的,谁都没有资格阻拦你。”时淮无视了身后那道略带深意的视线,宛若自言自语一般低喃着,“谁都没有。”
云雀恭弥主宰的从来都不是一座死城,而是规则,而他只是个爱屋及乌的遵循者。
他们不会干涉他人的选择,也不会放任他人损害并盛的任何一部分。
沢田纲吉瞪大双眼,似乎明白了时淮的意思。
时淮递给他一个他早已失去的东西,一个被所有人忘却的东西。
选择的权利。
“我……”
沢田纲吉艰难地挤出一个字,他忽然很想告诉时淮,他想回家睡一觉,把所谓的彭格列十代目都当成一场梦。
可是他不能把这些这些都丢给时淮,时淮还在这里,他的朋友都在这里。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狱寺隼人正一脸不爽地跟笑眯眯的山本武说着什么,碧洋琪坐在里包恩身边,时不时看一眼脸色苍白的狱寺隼人,里包恩一直都在看着这边,嘴角挂着一成不变的笑意。
他又想起躺在医院的笹川了平,还有下落不明的风太和云雀恭弥,坚定逐渐取代了迷茫和怯懦。
“我想把大家完好无损地带回去。”
“那就完好无损的带回去。”
时淮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反应,理所当然的模样就像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压在沢田纲吉心头的巨石一瞬间就被他轻飘飘地踢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