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不大的茶肆里,几个身着褐衣的孺子推推嚷嚷,玩玩闹闹,其中有一孺子不知道从哪里寻来几缕破布,胡乱的贴在下巴和脸旁,他双手叉腰,眼睛努力撑到最大。
“呔,贼子,我乃燕人张益德是也!谁敢与我一战!”
引得茶肆里的众人捧腹大笑。
“咳咳咳”
一声轻咳响起,紧接其后的便是尺木一敲。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摆在茶肆中间的方桌前,出现一布衣中年男子。
有人冲着男子放声笑道:“家,今日今日又讲到哪里?!一日不听凉州通俗演义,我等便心痒难耐啊!”
其他人纷纷附和,“就是就是!”
凉州通俗演义不同于此前为表达自己政治诉求的书,他显得极其纯粹,讲述的是凉州这片土地上的风云,阅读的门槛较低,以日常口语居多,为大众所接受,自然一发不可收拾的在大汉扩散开来,士人被凉州的风貌故事的一波三折所吸引,黔首因猛将的勇武谋士的妙策而疯狂。
“左昌双目惊颤,瞳孔血流不止!他仰天痛呼,‘天下闻名的第一智,诸葛飞,竟然是张益德!吾命休矣!’”
“飞大笑道:‘哈哈哈,左昌,可识得乃公!’”
诸葛亮:“.”
还不等诸葛亮出声,立于中央的家便给出了答案
诸葛亮寻找着伙伴的踪迹。
“荆州.恩人”小张飞沮丧的低下脑袋,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远,于是乎他把视若珍宝的笔直棍子交到诸葛亮的手里,“亮,这个给你,我会想你的。”
贵人自言自语,而后又冲着车内的另一人说道
“辞别?”
他推开门,厅堂里坐满了人,甚至站着的人都不胜枚举,但没有人大声说话,唯有站在中央的家饱富有感染力的声音,以及私下里的窃窃私语。
“不去了。”
“不,是阿姊要出嫁。”
“今日是张飞一计定汉阳!”
“两日后?三日后?”
演义是说到哪里来了?!
见诸葛亮摇摇头,他惊恐道:“莫非是七日后???”
在车夫的搀扶下,诸葛亮稳稳落地,朝着茶肆走去。
“这是为何啊!”小张飞急忙抓住诸葛亮的手,他担忧道:“是家里没钱了么?”
“飞,我是来向你辞别的。”
一声稚嫩的回应,三尺多高的七八岁稚童掀开车帘。
车夫眼疾手快扶住稚童。
小张飞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他围着诸葛亮转来转去,皱着眉头问道:“亮,发生何事?伱明日还去东阳第一小学堂了么?”
“却见张飞掀开儒袍,一脚将左昌贼子踹翻在地!狠狠的踹翻在地!”
于是他问道:“不知是嫁到哪里,是为何人啊?”
“嗯,我知道了,阿姊。”
而常人只需点上一杯茶水,便能听整整一个下午。
小张飞嘟囔道:“,嗯,亮平日里不怎么穿华美的衣裳,也不喜欢斗鸡走狗,想来家境平平,出嫁应该不会去到太远的地方吧?”
“不,日后再也不去了。”
“原是三弟.”
于是乎专门说书的人应运而生,他们借用古时家之名,与茶楼酒肆的店家定下契约,每日固定时间来到茶楼酒肆,讲述书中内容,以此赚取钱财。
“多谢”
“是荆州,姊丈是我恩人.”
小张飞像模像样的冲着诸葛亮一拜,“军师,此二人欺我太盛,你我二人齐上,便是诸葛飞,天下谁人能敌,哈哈哈!”
车夫恭敬回道:“回禀贵人,是茶肆,家在说凉州通俗演义”
在大汉娱乐活动是极为奢侈的,对于黔首来说,茶水虽然不便宜,但紧紧手头还是支付的起,如此一来即便再冷清的茶肆,也能在家的帮助下,变得宾客如云。
突然他感觉有人抓住了自己,回首一瞧,是鼻青脸肿的‘小张飞’眼底精光四射!
糟了!
“诸葛郎君,小心”
人呢?
可惜这个时代,绝大部分人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出来,就算阅读门槛再低,对于目不识丁的黔首来说,依旧是难如登天,更何况纸的价格高昂无比,不是一般人能够承担的。
“亮弟,你说的地方到了,去与伙伴道别吧。”
一驾马车行驶至茶肆,车内飘出清婉动人的声音
“发生何事,竟如此热闹?”
“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