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已至”
一锦袍男子,领着十几个门卒大步而来,瞧见刘备的一刻,看清刘备衣物的瞬间,便能断定此人与他们不是一类人,眼底不禁闪过一丝鄙夷,心道:刘玄德虽有孝名,可是我曾听闻此人起势前不过一游侠,纵然卢植是尚书,也无法奈何左使君,看他们的模样也榨不出什么油水,实在是晦气。
但门亭长还是朝着刘备行礼作揖,能够进入冀县,外加相貌特征,他想说谎到不至于,按律法太守可是高官啊,他理当行礼,不过语气里却是毫无遮掩的高高在上
“不知道这个‘说法’如何?”刘备问道。
刘备面色如常,已经多久没有人用这种语气与自己说话了呢?
刘备并非迂腐之人,为了救恩师,他不惜贿赂阉竖。
可是这左昌张口闭口便是几百万钱。
这可把刘备吓了一跳,哪怕有糜竺、苏双张世平的资助,钱也并非是这般花的啊!
更不要说,刘备有种错觉,总觉得此人的信誉都不如阉竖。
于是只得说‘我等还未至金城,钱物暂且支付不起。能否宽限一些时日。’
左昌的回答是:‘如此一来,粮草那也不能按时。’
想到这里,刘备不禁心里有些苦涩,连嘴巴也是苦的,放在孝武帝时期,刺史不过是六百石的官,所行的也就是监察之责。
可自光武皇帝以来。
刺史的职能不单单是监察了,不仅有了治所,还有了属官,甚至是兵权。
作为刺史前身的州牧,更是有着随意任免州郡官员。
好在光武皇帝察觉到了其间的危害,立即废州牧改刺史。
但是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这个祸根在孝成帝时就已经埋下,在本朝之初危害已然显现。
哪怕英明如光武皇帝,也无法将疾驰的马车停下,只能是缓和。
历经上百余年,地方的刺史已然将触手伸到了各个角落,兵马,钱粮,治政.
哪怕台阁或是三公属吏,都无法命令刺史。
刺史只对陛下负责,只有陛下才能任免刺史。
故此,名义上只有监察之能的刺史,已然是州郡的最高长官。
在来此之前,通过商队的打听,刘备听到过很多太守因刺史的压迫,从而弃官而逃。
也就是说,如果不能满足左昌的胃口,接下来处境恐怕不妙。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关羽、张飞,徐晃和张辽领兵打仗没有问题,让他们解决眼下的问题实在是为难人。
简雍的长处是能言善辩,令他处理政事,刘备就有些过意不去了。
华佗就算了。
法正还年幼,即便日后再怎么厉害,眼下也很难解决吧?
难不成靠那贾诩?
不行不行,他的计策是出名的毒辣。
刘备只觉得眉心发酸。
法正将一杯水递给刘备,宽慰道:“主公,不必忧郁,左昌此人刺史之位必定不能长久。我等只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孝直说的对啊。”
刘备饮了口水,暂且将所有的担忧一齐喝下,挤出了笑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休整几日,将军中所需采买一番吧。”
“诺。”众人齐齐应道。
刚出食肆,刘备就察觉到了法正的不对劲,似乎有什么心事。
刘备便问:“孝直可有心事,可否与我细细说来啊?”
“这个.”法正似乎有些局促,双颊因撒谎而泛红,“主公,我实在是思念马家兄弟”
听到这里,刘备虽感觉有点不对,但还是哈哈一笑,笼罩在心头的阴霾拨云见日,心道:孝直,果真还是个稚子啊,对就应该是这样。
刘备揉了揉法正的脑袋,这次法正竟没有反抗。
刘备不疑有他,只是关切的说道:“与马超马岱玩耍,可以。不过要注意安全,这样,我让二弟三弟跟着孝直,身后有两个猛将,我看谁敢欺负孝直。”
法正只觉心头一暖,愧疚使他的脸颊越发涨红。他连连摇头,忙摆手,“不不必了,二哥,三哥都有要事,都陪我耽误主公的大事可如何是好?”
“不行,孝直的安危也是重中之重。”刘备的语气有些强硬。
法正不敢去看刘备的眼睛,他竖起一根手指,“那就选一个,好不好?”
“一个?法正是要选.”
“三哥!我选三哥!”
三弟?
刘备想了想,三弟外表粗鲁,实则心细,但是有些贪玩,要是别处也就罢了,但此地是左昌的老巢,恐怕生出祸端.
很快刘备便作出了决断,“不行,孝直,我知道你与三弟关系要好,但我们毕竟在他人地盘,遇事要冷静。这样吧,我让二弟照料你。”